摆摊人常年走南闯北,看人的功夫自是不差,祁言昭满身的贵气必定出身显赫,再加几人之间的谈话,别人听不真切,他却是懂唇语的。“公子的箭法实在是高,能光临我这小摊,乃我三生之幸。”
薛梦淳上前问:“那我们可以挑锦盒了吗?”
“自然可以,夫人请。”
薛梦淳拉着祁言昭走了几步回头道:“老板,我夫君可是用最少的箭射了十枚铜钱,不能给个最佳纪录奖吗?”
摆摊人一愣,随后笑道:“那夫人便挑两个吧。”
“要的就是你这句话。”
四方的金丝楠木桌上摆了十六个锦盒,锦盒由檀香木制成,面上绣着精美花纹,外扣为牛骨装饰。
对于薛梦淳来说,这就跟开随机礼物一样,激动中又夹杂着几分紧张,因为你永远不知道盒子里装得是什么。不过她挑的时候倒没怎么纠结,随手拿了个最边上的锦盒。
盒子躺着一对鸳鸯玉佩,雕刻栩栩如生,色泽质地皆是上层。果然老板诚不欺她,确实值回了门票价。这鸳鸯乍一看是一整个,但细看中间却有缝隙,可一分为二,实为情侣专属。
虽然不大合适,可她更想送给某两人。薛梦淳收起玉佩放入袖中,对着祁言昭道:“你出力最大剩下一个你挑吧。”
祁言昭拿个了最中间的锦盒,盒子里是条手链,白色的系绳上串着兽骨和不知名的东西,却十分有文艺感。
“公子可是会挑,这手链乃是外族难得的宝贝,白绳据说是由几十位百岁老人的发丝制成,碎骨则是龟类,寓意长命百岁。”
薛梦淳摇头道:“带着它就能长命百岁?我不信。”
“这世上哪有绝对的事,不过是讨个吉利罢了。”
“这话我爱听。”她看着祁言昭手心的手链,拿起套在了他的手腕处,“都说女人活地久,这条手链我送你了,不谢。”
白色手链戴在他一个大男人手上怎么看怎么别扭,但看她脸上沉思的神情,他言语间恍如立誓一般:“我绝不会比你先死。”
她一惊,蓦然抬头,他黑曜石一般的眼睛里闪着柔柔的光,发丝随着晚间微风拂过额际,薄唇紧紧抿着,这是她第一次觉得,他并非冷淡,而是温柔的。
“好了好了,我们走吧。”她拉着他走出人群,不愿让他瞧见自己脸上的幸福。
一路上逛着,若不是没带绿罗红裳出来,她保准大包小包能买一大堆,逛街就是要享受这种狂买的乐趣,而且还不用自己付钱,那就更爽了。
“前面有人在放河灯。”
不远处,清清河流里,飘着大小不一颜色各异的花灯,承载着人们美好的祝愿飘向远方。原本漆黑一片的河面上,因着这些河灯变得繁星点点,层次错落。
“沧衡,去买几盏河灯。”
“是。”
薛梦淳看着远处由亮转暗的河灯,心里有种空荡荡的感觉,像是被带走了什么。昨晚,当她决定的那一刻就做好了一辈子留在这里的决心,爸妈是再也见不到了,但他们永远活在她的回忆里。
“在想什么?”他问。
“祁言昭,我只有你了。”薛梦淳转身自然地依偎进他怀中,低声道:“你不要负我。”
“我若负你便万箭穿心。”他不明白她话中含义却懂她此刻的心情,渐渐收紧手臂。
“嗯。”她其实很想吐槽这个充满flag的誓言,不过此时此刻很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