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忆烛的丧事一切从简,薛梦淳对外称祁言昭因忙于处理镜县水患无法赶回,故由她全权负责,府里下人对唐忆烛也没什么情分,大多对她的故去存看戏心理。
然而让薛梦淳大吃一惊的还是唐父,唐母,丧礼上并不曾到,只是派了小女儿唐芜琴来悼念,可看唐芜琴那态度,完全没将唐忆烛的死放在心上,待不了几刻便急着离开。
她想,唐忆烛大概是唐鸿飞捡来的女儿吧,亲生的怎么能死了都不来看一下。
薛梦淳对着那群名义上来悼念的人叹息,幸好唐忆烛选择了离开,她的家庭和亲情还真不值得她放弃自己的爱情,她的牺牲换不回一点父母的爱。
“唐姑娘,这便要回去了?”薛梦淳快一步拦住了正准备偷偷离开的唐芜琴。
唐芜琴面上闪过一丝被抓包的心虚,估计在唐府最受宠的应该是她了,毕竟是幺女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否则又怎会这般不耐烦。她行了一礼道:“见过怀王妃。”
“嗯,忆烛姐姐可是你的亲姐姐,你不多陪会儿她?”
“亲姐姐?”唐芜琴像是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忍不住讥笑道:“一个下人生的女儿,也配做我姐姐?真以为爹将那贱婢收为妾室,她就是唐家小姐了?骨子里改不了奴婢命,大姐皇妃,二姐正王妃,就她是侧妃,不过侧妃位置也算便宜她了。可惜啊,她连这点福气也没有。”粉雕玉琢的脸上全是刻薄,完全意识不到自己所说的话与身份多么不符。
“她不是你亲姐姐?”难怪呢,死了连个像样的人也不来看她,她现在能脑补出唐鸿飞是怎么逼迫她嫁给祁言昭的了,百分之九十来说是利用她娘亲的命。
“她也配?要我说,死便死了,反正也不能给爹带来什么有用的东西。我香也上了,拜也拜了,不可以走吗?”唐芜琴似乎终于意识到了自己在撒布家丑,急忙转了话题。
“你可以走了,不过我有句话要告诫唐小姐。假如某天,你爹失势了,你和你嘴中的贱命没什么区别。绿罗,送客。”薛梦淳也懒地和这种趾高气扬的人多话。
“你!”唐芜琴气得柳眉倒竖,骄纵的俏颜上大怒,“不过是仗着王妃的身份,别忘了你爹才区区五品,哼。”她气地一跺脚。
绿罗冷着脸道:“唐小姐,你该走了。”
“这晦气地方以后请我我也不来!”唐芜琴一甩袖子头也不回地跨出大门。
红裳扶着薛梦淳往灵堂走,遇上前来吊唁的人一一点头致谢。
“想不到,侧王妃在唐府的地位如此低。”
“我也没想到,她竟能忍这么久,要是我早走了,管那群眼里只有权势的东西。对了,她明日就要下葬,你去送她,绿罗做事我不放心。”
“王妃不去?”
“我是怕了离别的场面,虽然对姐姐没什么热烈的感情,但一想起她的命运这么惨,就对她有种说不上来的复杂。而且,让我知道他们的行踪也不好,万一我哪天一个嘴快,那不是前功尽弃了。”
“好,我替王妃去送侧妃。”
薛梦淳看着灵堂前正放的棺椁和堂下跪着的仆人心里五味陈杂,不过,她祝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