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季节,寒风凛冽,御花园里却依旧绽着不知名的百花,并不比春日逊色,松树的清香味漂浮在空气中。
薛梦淳跟着祁言昭走在皇宫的长廊里,她估计自己这几日是待不住了,时时刻刻都想去天牢里看薛宗,还想看娘亲和妹妹怎么样了,她们不知情一定伤心坏了。
“祁言昭,我爹爹今天怎么样,在天牢里过得好不好,你们不会对他用刑吧?他在天牢的饭菜怎么样,不会是馊的吧?”她心里一直在想着薛宗的牢里生活,能说的时候就说出了一大堆。
祁言昭体谅她担心父亲的心情,一早便吩咐了疾风与惊雷,势必好好守着,若出了什么事,他们必定以性命赔罪。
“祁言昭。”薛梦淳见祁言昭一直不说话,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以为薛宗出了什么事,立马越过他,“你怎么不说话,难道是爹爹出了什么问题?”
祁言昭叹了口气,伸手便搂住了薛梦淳,“我不是答应过你么,你不相信我?我不说话是在想姜客愁何时才能拿到证据。”
“你吓死我了。那我能不能去天牢看他?”她十分期待地看着他。
“胡闹!”祁言昭低声斥责了一声,“那天牢是什么地方,又怎么能是人随意进出的,你若是想被乱箭射死,你可以去。”
“我!”薛梦淳咬着唇瓣说不出话,俊俏的小脸委屈地不行,“我可以和疾风惊雷他们一样扮做侍卫啊。我不信我的演技这么差。”
祁言昭阴沉着脸,眉宇间带了怒气,真是把她宠坏了,“你觉得天牢的守卫会看不出你的身份?天牢的守卫与宫里的侍卫可不一样,天牢是关押重犯的地方,守卫都抱着一颗必死的心,一旦发现你不是真侍卫,便会不顾一切杀了你。”
薛梦淳惊呆了,咽了咽口水,“真,真的么?我以你身边的小太监身份去也不行么?你也去啊。”
祁言昭静静地看着薛梦淳,眼里除了担心还有温柔,“这天牢里的守卫不仅有我的人,还有上官大人的人和唐鸿飞的人,甚至连母后的人都有,你平日跟在我身边倒还好,没人会在意,去了天牢可就不一定了。”
“好吧我不去了,你让他们照顾好我爹就好。”薛梦淳低下头去,她想回薛府了。“对了,我娘亲是不是病了?也不知道妹妹怎么样了。”
祁言昭看了眼四周,“先回御书房,我再慢慢告诉你。”
薛梦淳听得祁言昭的话好奇地看了眼来人,原来是上官弈和祁言媃。他们现在是在约会?进展倒是神速。
祁言昭像是没看到那两人,直直走了过去,薛梦淳也没出声,默默跟在他身后。
然而上官弈与祁言媃看见了祁言昭,纷纷下跪行礼。祁言媃小心看了眼祁言昭,见他并无不悦之色,看来是不反对她和上官弈的事,那她便放心了,她也不用走祁言诗的老路。
“见过皇兄。”
“微臣参见皇上。”
“不必多礼,朕有事先回御书房了,你们慢聊。”
“微臣恭送皇上。”
“言媃恭送皇上。”
薛梦淳路过两人跟前时偷偷看了一眼上官弈,原来他长得是这个样子的,还不错,就是跟想象中的有点差距。
两人一进御书房,薛梦淳便一把拉住祁言昭的袖子,急切问:“到底是什么事要这么神秘,不能在外面说?”
“关于你娘亲和妹妹的。”
“对,她们怎么了,还好吧?”
“你坐下。”祁言昭按着薛梦淳坐在了他常做的位置上,这位置让薛梦淳坐立难安。
“别了吧,这个位置我不习惯,我站着听就好了,你快说啊。”她站起身,呼吸略微急促。
“你知道姜客愁是我派去唐府的内应。”
“然后呢?”
“他为了取得唐鸿飞的信任进了薛府。”
薛梦淳疑惑道:“你想说,现在是他在薛府主事?不对吧,我爹不是被你革去官职了吗,我娘亲和妹妹还能在待在府里?”
“念在你爹为官多年劳苦功高,虽做了错事,但他的妻儿无辜,所以他们还在薛府,但会被人看着。”
“这就好。我现在是被打入了冷宫,那我是不是不能见她们了?”
“那倒不是,我允许了,你可以见。”
“靠,那你快下旨啊,我要见她们。”薛梦淳一拍祁言昭的胸膛,死男人,不早说。
祁言昭在书案前坐下:“给我磨墨。”
“行,你是大爷。”薛梦淳拿起砚台里的墨棒开始磨墨。
祁言昭拿起笔快速写下了圣旨,曹毅立即拿着圣旨去了薛府,曹毅走后薛梦淳即刻回了清宁宫,她得快点换装备去见娘亲和妹妹。
红裳见薛梦淳白日便回来吃了一惊,长久不见,她都快忘了清宁宫还有这个人了。
“夫人舍得回来了?”红裳难得说话阴阳怪气,她太不够义气了,把她一个人留在冷宫里。
“算我对不起你了,过几天让你见情郎,我回来见娘亲呢,你快帮我准备准备,我去换衣服。”薛梦淳匆匆去了内室。
“夫人为何要见薛夫人,她怎么忽然来了?”
薛梦淳一边脱着自己的太监服,一边说道:“我求皇上下旨的,家里出了那么大的事,我放心不下娘亲和妹妹,一定能要见她们。”
“好,红裳为夫人梳妆。”
“嗯。”薛梦淳火速换好衣服后便在梳妆台前坐了下来,她总不让自己一脸落魄地去见她们。
另一边,薛府内,薛夫人因为薛宗被朝廷里的人带走伤心过度倒下了,今日倒是气色还好,也能下地走路了。
薛梦茹这几日是连自己也顾不上了,她有娘亲要照顾,根本没时间难过,她倒下了,谁来照顾娘亲,再说府里的下人因为爹爹的事走了大半,这偌大的薛府就只有几人还留着。
姜客愁端着药碗站在房外,他看着此时的薛梦茹,果然人在逆境之中更能成长,她失了往日的小姐脾气,内敛了许多,但她这样子反而让他难过。
他还是喜欢那个天真任性的薛府二小姐,看着让人心情好。有几次,他都忍不住想告诉她真相,可他说了便会影响皇上的大计,他不能说,再等一等,他会让她恢复薛家二小姐的身份。
“二小姐,药熬好了。”
薛梦茹看也没看姜客愁:“药放下,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