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我们晚上真的要去承秀宫睡觉吗?”
祁言昭与祁之旸两人,一大一小走在明亮的烛光里,两旁的琉璃灯将道上的人影拉地很长。
“嗯,先去那儿,等会再去看你母妃。”祁言昭也没计较祁之旸的称呼,他还算习惯,比起“父皇”二字更亲切。
祁之旸拉着祁言昭的手摇晃道:“要去看娘亲啊,好。爹爹,我问个问题,你们为什么要演这样一出戏?我的心脏都差点被你们吓停了。”
“你什么时候发现我们在演戏的?”祁言昭问道。
“当然是娘亲开口的时候啊,要知道,娘亲是个要强的人,就算你真的将她打入冷宫,她也不会在你面前哭的,还哭地那么浮夸,那大片的台词,就像是读本里面背下来的一样,连点真实情感都没有。”祁之旸说起薛梦淳刚才的表演,一脸嫌弃,简直不合格。
“不,”祁言昭开口,浅色的眸子变得深远起来,语气淡淡的,“她在我面前哭过。”他想起那日,两人在茗惜阁的回廊里,她哭了,抱着他哭的。
“什么时候,爹爹说了情话?”祁之旸好奇了,怎么感觉他们之间发生了许多他不知道的事,错过一个亿。
“不是,正相反,我说了伤害她的话。”他那日的话很伤人,特别低对于她来说,她爱着自己,可自己却忘了她。或许那也是她第一次忍不住情绪在他面前哭了出来,哭地那般脆弱无助。
祁之旸张大嘴巴,小脸更圆润了,“真的假的,娘亲居然没打死你,只是哭了?”
“嗯。”谈话间,两人到了承秀宫。承秀宫比菡芸殿还要大上许多,毕竟是历代皇帝的寝宫。
“哇,爹爹,你这寝宫也太大了。”祁之旸放开祁言昭的手,一路跑着环顾承秀宫的布置,金碧辉煌,极尽奢华,不愧是皇帝住的地方,金子闪地他直流口水。
祁言昭直呆呆地瞧着祁之旸的欢喜的模样,“喜欢今晚就睡在这儿。”
“喜欢。”祁之旸一跳便跳到了龙床上,整个人瘫软在软绵绵的被褥里。
祁言昭不再说话,径自去了书案前坐下,今日的奏章倒是不多,等他看完去清宁宫时间正好。
祁之旸在龙床上翻滚了一会儿,脸上笑得贼兮兮的,“爹爹,我能不能再问个问题?”
“说。”
“你对皇后娘娘是怎么看的,是觉得她可怜呢,还是觉得对不起她呢,还是觉得……”
祁言昭拿着朱砂笔的手指一顿,“闭嘴,你的话太多了。”
“哎呀爹爹回答我嘛,不然我就把你和皇后娘娘同睡一张床的事告诉娘亲!”八卦是人的天性,何况这八卦还和自己的爹娘有关,他问起来就更起劲了。
祁言昭停下批阅的动作,抬头觑了眼趴在被褥上的祁之旸,“你别忘了,那日你也在,而且你睡中间。”
“可我还是孩子啊,你不一样,你是个有妇之夫。”祁之旸两手撑着自己的两腮,踢着小短腿。
无话可说,祁言昭索性懒得理他,自顾自批阅奏章。
祁言昭不答,祁之旸开始撒娇,“爹爹,你就说一下内心的想法,成全一下儿子的心愿嘛。”
“你想试试隔空点穴吗?”他快速在奏章上批改,头也没抬。
“好吧,不想。”祁之旸一个翻身,望着金灿灿的帐帘思索,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能回飞鹰山庄,极度怀念那里的日子。
有风雨雷电四大护法,还有几位单身狗堂主,想着想着,祁之旸便这么睡着了。
祁言昭批阅完奏章后去了床榻上,见祁之旸睡了便摊开一床被子盖在他身上,他正要转身离开,却被一只小手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