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来是帝王居住的承秀宫内,太监宫女们在赫连婉的吩咐下纷纷退出了寝殿,祁言昭一直未醒,安静地躺在榻上。
“言昭,你记住了。”赫连婉坐在床榻边缘,低低沉沉的声音在殿内响起,催人入眠,“言礼重病死后将皇位传给了你,明日便是你的登基大典,你与绯絮青梅竹马,可她却被逼无奈选了言礼,如今,你继承皇位,终与她修成正果。你有一个王妃,她叫薛梦淳,她勾引了言礼并且诞下一子,你厌恶她。后来她与侍卫私通还下毒害你。”
药效正浓的时候,祁言昭会忘记一切与薛梦淳经历的事,而这段时间的记忆是空白的,在这时候给他灌入记忆是最好的机会。
凌祉跪在一旁,听着赫连婉的声音,大气也没敢出。他怎么说也算宫里资格最老的太监,皇宫里的阴暗事见得也最多,至于往后如何,他不会去想也不敢去想。
“你最好指望言昭能忘了她,不然哀家拿你是问。”赫连婉侧过身,带着护甲的手指一动,威严的目光扫了过来。
凌祉急忙磕头求道:“即使借奴才一万个胆子,奴才也不敢欺骗太后啊,这尘缘了虽说是禁药,可效果奴才还是敢保证的。”
“那言昭会不会出什么事?”赫连婉眉头一皱。
“怀王这两日身体会弱一些,不过也就这两天,过几日便好。”
“药效如何,会不会有解法?”她看着沉睡的祁言昭,心头复杂。
凌祉低头跪着,答话间也不敢抬头,“这解法奴才还未听人提过,也未见人解过,毕竟是苗疆那边的东西,邪乎地很,据说能维持二十年。”
“二十年?那也够了。”赫连婉伸手描摹榻祁言昭的面容,二十年确实是够了,就算二十年后他记起了又如何,自己还真不一定能活到那个时候,况且,事情顺利的话,二十年后他和绯絮的孩子都能继承皇位了,她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是,太后大可放心,怀王还是逃不出您的手掌心。”
赫连婉斜坐着,皇室的威严似乎是与生俱来,言语间冷峻犀利,“凌祉,你在这宫里也待了二十几年了,有的话该说,有的话不该说,你还不明白?”
“是奴才多嘴了。”凌祉抬手便往自己脸上打了两个巴掌,又狠又快。
“行了,他什么时候醒?”
“明日。”
“明日?明日便是登基大典了。”赫连婉从床榻上起身,暗忖自己算错了时机,应该早一些行事。
间赫连婉起身,凌祉起身扶着她的手,“明日卯时怀王便会醒来,登基大典在辰时,太后不必担忧。”
“那便好,你记住自己说的话,若是他明日不能准时醒来,你该知道后果。”她搭着他的手下了踏板。
“奴才知道。”
“嗯,摆架,回凤鸾殿。”
红裳在凤鸾殿并没有探听到什么消息,她便跟着去了承秀宫,只知道祁言昭没出什么事,赫连婉看了他一会儿便走了。
薛梦淳一直抱着祁之旸出神,红裳没回来之前,她的心都难以安放。
祁之旸乖乖地伏在薛梦淳怀里,他不知该说些什么,万一说错了,惹地她更难过就不好了。
“夫人。”红裳穿着侍卫装便进了云景殿。
“娘亲,红裳姐姐回来了。”祁之旸见薛梦淳没什么反应便推了推出神的她。
“回来了?”薛梦淳急忙放开祁之旸,大步跨下床榻。“情况怎么样?”她抱着红裳的双肩,满脸焦急。
“庄主被带去了承秀宫。”
薛梦淳喘着气,心跳渐快,“那他有没有醒?有没有出事?”
红裳摇摇头:“看太后走出承秀宫时的神情,并没有。”
“没有?”怎么还不醒,她到底下的什么药。
“红裳跟了他们一路,只听得凌公公似乎在路上说,请太后放心。红裳离得远,听得不是很清楚。”红裳一脸自责。
“没事,不怪你。”薛梦淳放开她,缓缓转过身,想来明天就知道结果。对了,明天不是登基大典么,为什么选在今天给祁言昭下药,赫连婉的操作她也是不太懂了。
“娘亲。”祁之旸勾着薛梦淳的手指,“爹爹一定会没事的。”
“之旸,你去睡吧。”她面上凝重。
“好。”祁之旸看了薛梦淳一眼,明白此时不该给她添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