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言昭进殿的那一刻下意识地往薛梦淳坐的位置看去,可惜她从头到尾也没看他一眼,他内心略有不安,但还是配合上官樱的琴声奏起了凤求凰。赫连婉的寿宴上,他作为儿子和臣子,该做的,答应的,还是要做完。
琴声趋于缓和,音调渐下,上官樱压下琴弦但留余音袅袅,祁言昭一转玉箫拿在手中。
“上官樱祝太后。”“儿臣祝母后。”
“凤体安康,万寿无疆。”
“好,”赫连婉笑得合不拢嘴,看着殿中站着的两人,真是越看越般配,“你们两人的心意哀家领了,这凤求凰,可是弹到哀家心里了。”
祁言礼出来邀功道:“儿臣求六弟可是磨破了嘴皮,母后就不夸夸儿臣?”
赫连婉笑得合不拢嘴:“你们都是哀家的好儿子。”
祁言昭收了玉箫往薛梦淳这边走来,薛梦淳自顾自吃地开心,完全没注意到祁言昭已经在她身侧落座。
“梦儿。”她平静无波澜的样子,他很不习惯,他宁愿她开口骂她,嘲讽他,而不是这么冷静。总觉得她冷静的面具下是暗潮汹涌,随时会爆发,而这爆发后面是他接受不了的东西。
“哦,你吹完了?”她嘴里吃着东西,随意看了他一眼。
“我答应了皇兄,一定要奏这出凤求凰。”
薛梦淳的注意力全在满桌子的菜上:“哦,没事,我不怪你,吹地挺好的。”
他按住她夹菜的手。
薛梦淳握紧了手中的筷子,喉间微动,她笑着转向他,“今晚的菜很好吃,你要不要尝尝?”
“你在怪我。”他肯定道,拿下她手中的筷子替她夹菜。
“祁言昭,你觉得我是个大度的女子吗?”她看着他夹菜的动作喃喃道。
他手上动作慢了半拍:“不是。”
“那不就行了,你还问我是不是在怪你?”她看向斜对面坐着的上官樱,上官樱似乎也正在看她,见她看来不由举杯表示歉意。“祁言昭,有没有人说过你和上官樱很配,真的很配。”
“你这是什么意思。”祁言昭放下筷子。
她笑得无所谓:“没意思。”一语双关。
“薛梦淳。”祁言昭加重了语气,显然是动气了。
“嗯,我没聋。”
“本王不是个喜欢解释的人。”
“那就不要解释。”她对着上官樱干了那杯酒,酒入愁肠,对于她而言是化不了相思泪了,“人有三急,我失陪了。”薛梦淳转身出了凤鸾殿,她一去,赫连婉的嘴角默默扬起,看来计划比预想中的还要顺利。
祁言昭隐忍着怒气,顺手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薛梦淳形单影只走在石子路上,一人拖着这么长的裙摆还真碍事。想起宴会上的事就想骂人,按理说,祁言昭也是想表孝心,她是不好说什么,只不过她就是气啊,气自己在很多方面比不过上官樱。
与凤鸾殿相比,其他殿在今晚显得冷清无比,只留着几名侍卫。薛梦淳踢着石子路上的石子撒气,忽然之间就有点回去了。哎,果然她是个懦弱的人,这么点挫折就受不住了。
入夜渐微凉,走着走着她也不想回凤鸾殿了,那殿里根本就没有她的位置,她又何必去找不自在,在这儿一个人散散心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