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内,祁之旸一人坐在书案前,空旷的空间只有书写声轻缓流畅。待祁言昭批阅完奏章,外面的天也亮了,参不多到了五更天的样子,他得准备准备去上早朝。
“凌祉。”祁言昭朝外一喊。
凌祉推开房门快步走了过来,深紫色的太监服衣摆下边随着他的动作飘荡。“皇上有何吩咐?”
“朕要梳洗去上早朝,等等,先去看看皇后。”祁言昭按了按自己的额头,感觉这两天脑袋总是昏昏沉沉的。
凌祉恭敬道:“奴才这便去传皇后。”
祁言昭摆手道:“不必去打扰她,朕自己去。”他晃了晃脑袋起身。
“是。”凌祉躬着身子,他是太后的人,但也是侍奉每一任皇帝的人,为的是探听圣意,每当有什么消息都能提前掌握。祁言昭今晚歇在御书房,他会同赫连婉如实禀告,但祁言昭批完奏章便去看袁绯絮,他也会照实详述。
祁言昭的御书房离菡芸殿并不远,没走几步便到了,殿门口的宫女见祁言昭来了,急忙跪下想行礼,可祁言昭一出手制止了她们。
“你们待在这儿,朕自己进去。”他的语气淡淡的,却只有一股威严气息。
“奴才遵旨。”凌祉低着头。
祁言昭一撩衣袍踏进了菡芸殿,年轻的帝王器宇轩昂,身姿挺拔如翠竹,英挺的五官华美得令人目眩。
垂落的金丝帐幔盖住了整张床榻,袁绯絮满头的青丝铺在白玉瓷枕上,呼吸均匀,两颊泛着如醉嫣红,睡得还算安稳。袁绯絮确实美,当得起碧恒第一美女的称号,可这张脸他似乎是看久了,并无惊艳之感,只是会感慨上天对她的眷宠。
他明明是心悦她的,可为何这样看着她,他心里却没一丝一毫的悸动,难道他真是那清心寡欲之人。祁言昭在床榻边缘坐了下来,目光渐渐加深,视线停在袁绯絮的容颜上,却像是透过她在看另一个人。
儿时的记忆他还清楚地记得,几个兄弟中,最爱袁绯絮的是祁言礼。他倒不是什么大度之人,只觉得那样一个人与她共度一生,或许更好,所以在他们的婚礼上,他没有闹,静静送上了自己的祝福。
时间久了,经历地多了,他才开始明白,喜欢一个人不是非要和她结为连理。
祁言昭踏出菡芸殿的时候,凌祉走上前来问道:“皇上,还有什么地方要去么?”
“不去了,摆驾,朕要上早朝。”
“是,起驾……”凌祉扯着嗓子哑嗓昂声喊道。
等到送了祁言昭去雍和宫后,凌祉趁着早朝的空寂去了太晨宫,将昨夜的一切告诉了赫连婉。
“怎么,言昭昨晚没去绯絮那儿?”赫连婉放下正拿起的茶杯,她此时也没了喝茶的心情。
凌祉回道:“皇上昨夜忙着处理奏章呢,一宿都没合眼。”
“一宿没合眼?这也太胡闹了,你怎么不拦着他,那药效还没过呢。”赫连婉横了一眼凌祉,明明是个伺候皇上的老人,怎的这般不会办事。
“太后娘娘,这皇上的脾气你也知道,他决定的事,奴才哪敢说什么,而且,他还不许奴才在里面伺候。”
赫连婉面上的表情换了换,叹了口气,“算了,你今晚劝着他些,记得让他早些休息,龙体重要。”
“奴才知道了。”
“绯絮那边怎么样了?”赫连婉抬起精致的护甲抚了抚太阳穴,一个个都不省心。
“听菡芸殿的宫女说是昨夜等了皇上两个时辰,皇上没去便睡下了。”
“嗯,看来她是忘彻底了,这样也好,那些不好的记忆还留着做什么,平白苦了自己。”她那次的决定对袁绯絮来说才是最适合的。
“太后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