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个下午,祁言昭也没回寝殿,薛梦淳表示能理解,毕竟那是他亲哥,而他快死了,他就算是在那里守几天,她也能理解,只是,能不能捎个话给她。她虽然理解,但他什么都不说,她还是会担心。
不知不觉中,祁之旸已经读完了整本《兵法论》,他合上书本的时候,双眼在发光,好书啊。
薛梦淳像根柱子似的站在大门口,伸长着脖子看祁言礼寝殿的方向,真有那么些望夫石的影子。
“娘亲,你在等爹爹?”祁之旸放下书本过来拉薛梦淳的衣袖,在这儿干等着有什么用,还不如直接去见他。
这偌大的皇宫,一眼望不到边,假使祁言昭真做了皇上,她会不会每日都如此,站在这里,日日夜夜盼着他来云景殿。不,她是什么人,二十一世纪的高材生,为什么要这么委屈自己,真到了那一日,她绝对撒手走人。
“之旸。”薛梦淳蹲下身,捧着祁之旸的脸蛋,“你喜欢皇宫么?”
“嗯……”祁之旸鼓着脸摇摇头,“不是我喜欢或是不喜欢,如果娘亲和爹爹都在这里,那我当然喜欢,可若是娘亲和爹爹都不在,那我为什么喜欢它?”
“你长大了。”她摸着他的脑袋,笑得欣慰。
直到晚饭时分,祁言昭也没有回来一同用膳,薛梦淳索性也就不等他了,自己跟祁之旸两人用完晚膳,再来点饭后娱乐便洗漱睡觉了,她不想让自己习惯等一个人,习惯是很可怕的一件事。
夜深人静的时候,祁言昭才回云景殿,薛梦淳和祁之旸早已睡下,两人躺在以往他和薛梦淳睡过的床上。
他撩开帐帘的时候,他们正睡得香,完全没有在等他的意思,这就让他有点吃味了,他这个丈夫和爹爹在他们的心里,地位这么低吗。
薛梦淳听到床边有动静,微微睁开眼,见祁言昭站在床头,不由扫了他一眼,干脆转了个身背对着他。
祁言昭脱了外衣上榻自觉睡在外侧,他伸手拉开被子钻了进去。
“快把猪蹄拿开。”她拍着自己腰间的手。
“不放。”她越说他搂地越紧。
她此时有些生气:“你是不是想睡地上?”
“梦儿……”他搂着她,在她颈间呢喃。
“怎么了,三哥的情况不好?”他很少这么叫她,但这一声便让她的心软了下来。
他自知不对,语气中便带了些讨好,“嗯,大限将至,我一晚都在处理堆积的奏章,你生气了?”
然而薛梦淳并没有因为他的低姿态而原谅他的行为,她说话还是冲,“为什么是你处理奏章,其他人不可以么?”
“母后放心不下其他人,而且,三哥也坚持让我去处理,我……”
他不用说,她也知道,毕竟,祁言礼病的这几日,朝中大小事务确实会堆积一大桌,他一个人批阅也辛苦。而且论能力,几个皇子中也只有他了。只不过,按这个发展来看,他是怎么也走不成了,那她该怎么办。
“你不用向我解释,”薛梦淳转过身,正对着他,“祁言昭,我问你。”
“我现在无法回答你。”他同样也知道她想问什么,她的性格不适合皇宫,他比谁都知道,可让她独自回问鼎城,他又放心不下,何况,他不愿与她分离。这皇宫很冷,而她在,他才会觉得温暖。
“好吧,再给你几天时间考虑,你也累了,睡吧。”她沉默了,因为她知道此事逼不得,逼急了,只会将他推远。
“嗯。”他闻着她身上熟悉的味道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