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大夫年纪大走得慢,他将手中的托盘放在床缘边,刚抬手想给祁言昭处理伤口,见薛梦淳却在一旁看着,气道:“还杵着干嘛,过来搭把手。”
“哦。”薛梦淳被他一声怒吼唤回了神,交握的手倏地放开,上前问道:“我能帮什么?”
卫大夫看着薛梦淳的眼神就像是看智障一般,镇上人不是都说她挺聪明的,怎么今日这么木,“解开你夫君的衣衫。”
“好,好。”薛梦淳慢慢伸出手,关节处微微颤抖,他们两个一直是有名无事的夫妻,关系根本就没好到那个地步,如今要她脱他衣服,也是为难她了。
嫩白的柔荑搭上祁言昭腰封上的系带,停了一会儿,一狠心,她拉开了他的系绳,腰封散了开来。
“你这人,你们不是夫妻嘛,脱个衣服怎么还别别扭扭的,快点,别耽误老夫处理伤口的时间。”薛梦淳一副磨磨唧唧的样子看得卫大夫想骂人,他这个人性子直,做事又风风火火,何况眼前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是我,我的错,我脱。”薛梦淳在心里不断提示自己,他就跟个木头差不多,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她褪下祁言昭的外衣,素白色的里衣和鲜血凝固在了一起,粘在伤口处,她一看,泪意汹涌。
卫大夫板着脸道:“他昏迷了,没什么感觉,趁现在,不然醒了才疼。”
“嗯。”她一偏头扯下了他的里衣,顺带也扯下他的护腕,祁言昭的右手垂落了下来,手腕上赫然带着一串白色手链。
!!!
这手链,薛梦淳熟悉地不能再熟悉,那晚,她亲手为祁言昭带上的。李旭阳,他怎么会带着它。
“怎么会。”她不可思议地盯着那串手链,白色系绳,串着动物牙齿的碎骨。虽然时隔多年,可她,绝对不会认错。
薛梦淳不敢相信地往祁言昭耳后摸去,果然,他也带着人皮面具。
为什么要骗她,为什么不敢承认自己是祁言昭?看着她在痛苦中挣扎很有意思么,看着她为他的一举一动而心烦的时候,他很开心么。
薛梦淳气急,抱着祁言昭染血的衣衫背过身去,哭地更厉害了。原来,她从头到尾动心的,只是一个人,她根本没有爱上别人,也没有背叛祁言昭。
她心里的激动,为他吃的醋,为他的伤心,全是来自一个人。
可他,为什么要骗她。
“你这女人倒是奇怪,明明都是夫妻了,看个身子还有什么羞的。”卫大夫一边说,一边往祁言昭的伤口上撒药粉。
白色的粉末倒在还未痊愈的伤口上,昏迷中的祁言昭不由皱了眉头,喉间发出微弱的呻吟,“嘶。”
“言……”薛梦淳猛地转过身,可榻上的人并没有睁开眼,依旧昏迷着。她扑倒在床榻边,抬手擦去他额际的汗水,“夫君,我在这里。卫大夫,你能不能轻点?”
“轻点?”卫大夫胡子一抖,花白的眉毛竖起,“你的意思是我不知道轻重咯,那你来。”他两手一摊。
“不不不,还是你来吧,我不说了。”她来,她什么技术,只怕他更不好。
卫大夫上完药,用白布缠着伤口,一圈又一圈,包地厚厚的,直到看不出血迹。“我去煎药,你在这儿守着他。”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