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斌带着十几个陶姓族人冲进来，那站在院子里抽烟的人就把他们挡着。
“想干什么？要动手是不是？”
“你们想干什么？这是阿华叔的屋子，你们外人都给我们出去！”
“我们是来催收的，他请我们进来的，你们才是外人，你们不是陶阿华家里人，不能进来！”
“谁说我们不是？我是阿华的堂弟！”
“我是阿华叔的侄子！”
“我是阿华叔的表外甥！”
外面吵成一团，秦务生就朝陶征粮说：“怎么？没理就打算要动手了？我们可是合法催收。你要动手，打伤我们的催收员，那是要坐牢的！”
“你们还特么合法？合个屁法！”陶征粮也大怒起来，打算来个鱼死网破。
陶斌就朝李铁牛喊：“铁牛哥，帮帮我叔吧！”
陶征粮和秦务生这才看见李铁牛。
“你怎么在这里？”陶征粮一愣。
秦务生就盯着李铁牛笑道：“没想到这章家的事跟你有关，这陶家的事，你也要掺一脚？难不成这陶家有什么女人，你又看上了吗？”
秦务生当然知道李铁牛是城外村的村长，陶阿华的事到最后，他都会出面。
他来也是想逼李铁牛出面解决陶阿华的债务问题。
他身为一名合格的催收员，对于陶阿华的社会关系和还款能力都做过调查。
知道陶阿华虽然不具备一次性将360万还清的能力，但也没必要让他一次性还清。毕竟分了期，提前还款，利息还得打个折扣，不如让他慢慢还。
就是这首期啊，拖了几天，他就过来，就是想给陶阿华压力，最好能让李铁牛出面，把这债务给承担下来，那就稳妥了。
章家那几个亿，李铁牛没办法，可能够提供下火橘给市里火锅协会的人，手中没个几千万。
他还是村长，这要闹起来，对他这村长可不大好啊，至少没了面子嘛。
看他过来，秦务生就知道，自己带人来闹，是个正确的选择。
让陶征粮陶斌吃惊的是，李铁牛怎么认识秦务生的？
陶征粮还想，是李铁牛让秦务生上门催收的？他是想让陶家完蛋？这抢了村长还不够？打人得打到死吗？
“秦主任这么闲？每个月十三万的款项，还要由你亲自出马？”
李铁牛瞟了眼保温杯说：“秦主任还是喝枸杞啊，很讲究养生啊。”
“养生嘛，都需要的，我都四十多岁的人了，还不讲究，等六十再讲究就晚了。”秦务生微笑说，“李大夫呢？李大夫精通医术，自然长命百岁吧？”
“那倒要比秦主任活得长一点，”李铁牛看着坐在轮椅上不抽了的陶阿华，就觉得好笑，装也不继续装下去，“钱的事，秦主任一定要催得这么急吗？”
“没办法啊年底业绩压力大啊，要不弄些钱回来，银行都没办法发工资了，我这些手下嘛，也要指望回款过年啊。”
秦务生也看向陶阿华，只是眼神颇冷，让陶阿华不寒而栗。
“少开玩笑了，秦主任每年光是催收的抽成都有几百万吧？你还在乎业绩压力？我们这地方呢，小。陶阿华呢，也是被人骗了，派出所的证明也给你看了。你呢，也得饶人处且饶人，不要追得太紧了。要不然呢……”
李铁牛顿了顿，秦务生就笑了：“要不然怎么？还真要动手？要伤了我的人，验个伤，一个轻伤二级就得关个一年半年的，那追究起来，陶征粮先生的工作恐怕就保不住了。他那些房贷还没还清，老婆那娘家本来也不同意这门婚事，到时怕不是会带着孩子跑了。”
陶征粮脸色一变：“你怎么知道我家里的事？”
秦务生微笑不语。
他不打无准备的仗，这几天他早就把陶家上上下下所有的情况都摸透了。甚至连陶征粮的老婆父母在哪个单位工作，早上喜欢去哪家早餐店，下班的时候坐几路公交车，都一清二楚。
想在他这里耍花样，那是门都没有。
“360万对你爸来说是个难题，对你老婆娘家人来说嘛，也拿不出现钱，可要把你丈母娘那套房子卖了，再把你现在住的房子也卖了，也就还差个几十万。加上陶阿华这房子，跟那二十亩砂糖橘果园，也就差不了多少了……”
“你特么还是个人吗？”陶征粮怒道。
这是要让他全家连他丈母娘家都没地方住啊。
“我只是提出个还款的方式，你急什么呢？骂人解决不了问题。”
秦务生一点不动怒：“要不你找你们村长借借，李大夫眼里，这360万不算什么钱吧？”
李铁牛哼道：“陶阿华借的钱让我还？你想得真美。”
“我是让你借钱给陶征粮，不是让你代还。”
陶征粮哪开得了这个口，前些日子陶阿华还意气风发要跟李铁牛掰手腕，转头就跟他借钱还贷款，这还能在村里立足吗？
还有，就是借了李铁牛的钱，就不用还了吗？
“那就没办法了，李大夫不肯借钱，我们呢，也需要按月收款，这十三万嘛，还是要收到的。”
要是连第一期都收不到，那以后还能收到钱？
“我们就不还，你能怎么样？”
“就是，你要敢来收了阿华叔的果园，我们就把你们打跑！”
“我告诉你们，我们姓陶的，别的不行，打架第一名！”
李铁牛瞪了那些在嚷嚷的陶姓族人一眼，还挺厉害啊，打架第一名？什么屁话。要能动手解决问题，还用得着你们？
“李大夫，你听听，你们这村里可真是民风彪悍啊，可是呢，我也不是来打架的，我说了，我们以谈为主，实在不行就打官司嘛。”
秦务生还保持着风度，他依然一点不着急。
因为真要打起来，他也有办法能脱身，他的身手可一点不差。
李铁牛沉吟后说：“三天后你再过来，要是到时候还没钱，我就借钱给陶家让他们先还上，你看可以吗？”
所有人都愣住了，李铁牛松口了？
“好，那就三天，我信李大夫。不过，章家的事，李大夫就最好别插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