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气悬针,他只听人提起过,说是要用元气,将针悬在背上,让医者跟患者的元气通过银针悬接于上,感知到病人的痛苦,就能诊断出病人所患何症。
这种古书上记载的诊法,可说是有利有弊。
利自然是诊断百无一失,弊就是病人的痛苦感同身受,那可不得了,要是重病,就这一柱香的功夫,就得让人一辈子忘不掉,还不说身体上的痛苦。
不光是他,有宾客也想起来了。
“《元诸症术》里记载的以气悬针?传说这是北魏时的都督中外诸军事元晖所作,早就失传了啊。”
“不会吧?这就是传说中的以气悬针?”
“你不说失传了?你怎么知道是以气悬针?”
“技法是失传了,可手法描绘下来了,《元诸症术》也有残本。”
宁鸣声也拍着脑门说:“绝对是以气悬针,没错了,我曾经在一本书摊里看见过手绘的图,与李大夫做的一模一样。”
简一梅和郑越西都愣住了,特别是简一梅,他是一点都瞧不起李铁牛,可,这人人都说是失传的诊术,他还真是什么中医世家的传人?
老猫是一点都不意外,在那大笑:“我说了铁牛本事高强,你们还不信,这人有什么病,一定能查出来。”
卢青壶也颇为心动地看着将银针收回的李铁牛。
“李大夫等寿宴完了,可与老夫交流一二?”
“等我先替这病人治好病再说。”
以气悬针只是李家传承中的一个小技,在李铁牛的心里都排不上号,他就是为了吓唬这些人,才拿出来试试。
用的自然也不是元气,是真气。
但他用不用,他都早就看出了病人的病。
孙中泰冷笑道:“既然李大夫本事这么强,连失传的以气悬针都会,那这病人有什么病,你也知道了?”
“你要我说出来吗?”
李铁牛直视孙中泰。
“当然,我带他过来是为什么?”
李铁牛这才冷冷地说:“他有个屁病,他一点病都没有,你拿个没病的人来让卢青壶看,他自然看不出来!”
所有人都大吃一惊,这,这人是在装病?
孙中泰这手也玩得太不地道了吧?简直就是来闹的啊。
“哈哈,你说他没病?没病那脉象浮弱又怎么解释?他刚才还吐了血!”
是啊,他还吐血了啊,脉象也不正常啊。
宾客们又都愣住了,孙中泰说的也没毛病,李铁牛是不是在诈他?
“那我就跟你慢慢解释,就是解释完了,你怕是要受些皮肉之苦,我是无所谓,卢青壶这些徒子乖孙可不会放过你。”
来的人光徒弟就十几二十个,徒孙加一起都有上百人了,人人都一脸阴沉地看着孙中泰。
要是技不如人,那也无话可说,要是孙中泰故意挖坑,那就别怪大家不客气了。
“第一,他吐的就不是人血,是猪血。”
李铁牛指着地面的血迹说:“你们分辨不出来,我一眼就看出来了。”
宁鸣声低身就用手沾了一点,放在嘴里一尝就脸色微变:“真的是猪血!”
“好你个孙中泰,既然敢让人假冒病人,来考教我师父,你好大的狗胆!”
简一梅借势发作,瞪着眼睛就要让人把孙中泰拖走。
“二呢?”孙中泰已经手抖了。
“他的脉象不正常,是因为他是内家拳高手,能控制脉象……”
正说着,那病人突然从椅子上跳起来,撞破窗户,就跳到院子里,再一个纵身翻院出去,没了踪影。
宾客们都目瞪口呆,这身手也太矫健了吧?光是练个内家拳?外家套路也练过吧?内外兼修啊。
“应该也练过外家拳,不好说。”
李铁牛只是通过双眼,看出他体内生气异常蓬勃,绝非有病的人,更不可能是重病,一点死气都没有。而且那生气还分出一条条的线条,延伸到他胳膊上手腕上。
在他那胸口出的生气,还出现了一个拳影。
通过老祖传承中的说法,这是修炼内家拳的高手的生气形态。
修炼到极致的时候,生气会在全身凝成一个巨大的拳头,四周还会一层薄雾笼罩,但凡遇到这种人,李铁牛最好能避就避。
但显然这个病人还远远不到火候,可控制脉象还是能做到的。
“好哇,孙院长,你请的内家高手,就是为了让老夫我难堪吗?”
卢青壶冷冷地说着。
他万万没想到,孙中泰会找个没病的人让他治病,要万一他真开什么药,孙中泰还会让那病人服下?
“我是见老院长退休后清闲无聊,给老院长练练手,找个乐子,并没有别的意思。”
孙中泰看简一梅的人过来了,就擦了擦汗说:“看来院长的业务能力并没有减退啊,我,我就……”
“带他走!”简一梅沉声道。
那两个一梅堂保安部的就把孙中泰拖出了客厅,拉到了后院里。
不到一会儿就传来孙中泰的惨叫声。
没人帮他求请,甚至有人还在说:“活该!这可是卢老的寿宴,他给卢老送这一份寿礼,是寿礼吗?”
“他跟卢老有过节,可也不该在这时候捣乱啊?”
“还是多亏了李大夫啊,要不大家都让他给骗了。”
“我代师父谢过李大夫!”郑越西上前就行了一个礼,很郑重地。
李铁牛忙说:“郑大夫不用多礼了,我是晚辈,不能眼看着卢老被小人坑了吧?”
宁鸣声也过来笑说:“李大夫说的是,孙中泰就是一个典型的小人,以后李大夫就算我们自己人了,有什么事,李大夫说一声,能帮上我就帮。”
“那我先谢过二位医界前辈了。”
李铁牛也行了个礼,和宁鸣声郑越西握手。
简一梅却在那皱眉,李铁牛是来做好事的?谁信啊!
那他来干什么?
“李大夫来我这桌坐吧。”
卢青壶招手道。
他那桌就坐了简一梅、宁鸣声、郑越西和几位医界大佬,剩下还有两张椅子,人还没到。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李铁牛微笑着坐过去,还往简一梅那一看。
简一梅就被他看得浑身不舒服,不由得眉头用力的皱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