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慕情摔下去的姿势十分狼狈,磕的膝盖生疼,手掌擦在拼接的砂石上,更加血肉模糊。
推她的保镖毫无愧疚之心,反而欣赏着她的狼狈,高高在上地嘲笑她。
“赶紧滚吧,这里不是你能来的地方,你不过是珩少闲着时逗玩一下的玩物,赝品就是赝品,这辈子也只配当个低贱的玩物。”
苏慕情缓慢站起来,手掌的疼痛,膝盖的疼痛,让她看上去就像一只残废的虾子。
她默默流着泪转身,一瘸一拐的往大门口方向走。
有个年轻小保镖看她的样子于心不忍,问前面的保镖队长。
“齐哥,毕竟是珩少的女人,我们拿着珩少的薪水,是不是应该把她送回去?”
保镖队长勾了勾嘴角,讥诮道:“不过是个替身玩物而已,在珩少心里能有多少分量?
你看柳小姐一来,珩少就把我们全都调过来保护,柳小姐每次出事,珩少不管在做什么,不管是白天还是半夜,哪怕是在千里之外的淮城,都乘私人飞机赶回来了。
柳小姐才是珩少最重要的女人,我们只要保护好柳小姐就好,其他人不配让我们服务。”
他故意说的很大声,故意让苏慕情听见。
苏慕情泪眼朦胧,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冷空气就像一根根针从她的口鼻钻入,顺着血管扎在全身各处。
太疼了,真的太疼了!
而她的心脏早已千针百孔,血肉破烂。
沈之珩太着急回锦园,路上和一辆面包车发生了摩擦。
他全责,当即甩给面包车司机一张卡,里面有一百万,只想立马把事情解决。
哪知面包车司机不买账,质疑银行卡里没有钱。
沈之珩要给他转账,他拿出个老年机,没有转账功能。
他怕沈之珩逃跑,躺在沈之珩车轱辘前,不知道的人都以为他是被沈之珩的车给撞倒的。
沈之珩没成想会遇上无赖,原本的好心情糟糕到了极点。
他跑了五百多米到银行取了两万块钱,回来扔到面包车司机身旁。
“这些钱足够你喷漆了,赶紧起来。”
面包车司机瞅了两万块钱一眼,气哼哼道:“不是说一百万吗,就给两万块,你打发要饭花子呢?”
沈之珩被贪得无厌的男人气的几乎压不住心中暴戾,但老婆不喜欢他打人。
他也是真的着急,就把手腕上的名表解下来扔到男人身上。
“拿着赶紧滚,老子赶时间。”
面包车司机拿起表看了看,啪一下又扔到沈之珩身上。
“你拿一块破表糊弄谁呢,我要钱。”
沈之珩接住表,气得想一脚把他踢到天边去。
“你知不知道这块表多少钱,十个一百万都买不来。”
“切,你骗谁呢,我大表哥去年就买一块这种表,才几百块,你真当我是傻子啊。”
“我当你妈!”
沈之珩终是耐心告罄,抬起一脚把男人从地上铲起来,飞出去好几米摔在路边花坛里。
“就两万,你他妈爱要不要,有本事你报警,老子叫沈之珩,沈氏集团的沈之珩,别找错人。”
说完沈之珩就上了车,一脚油门,黑色库里南飞驰离去。
最终库里南停在锦园的家门口。
沈之珩下车马不停蹄跑进别墅,在门口的时候绊了一下,差点马失前蹄。
别墅客厅里摆着十多个密封的纸箱子,其中一个有一人那么高。
沈之珩直接朝那个大箱子走过去,想象着此刻苏苏在里面偷笑的样子。
就在他要开箱的时候,突然顿住了。
他不能上来就拆穿老婆,要最后再拆大箱子。
到时候装作猝不及防被她吓一跳,她肯定会很开心。
于是沈之珩先从最小的箱子拆起,一个一个拆开,看到里面的东西心里面有了数。
老婆是特意回来跟他一起过平安夜,明天再过圣诞节。
拆到最后一个大箱子,沈之珩激动的胸腔血热,俊脸也微微泛红。
然而,他做好了所有准备,最后看到箱子里的东西时却如兜头泼了一盆冷水。
报了多大的希望,就有多大的失望。
箱子里面竟然是一棵一人高的圣诞树。
这时张婶从佣人房出来,意外道:“少爷,您不是说今天不回来吗?”
“我后来不是说我马上回来吗?”
“哦,我忘了。”
沈之珩:“……”
张婶看到箱子里的东西,开心道:“少奶奶真是个浪漫的人儿,这些东西把房子布置起来肯定特别好看。”
没见到苏慕情,张婶问:“少奶奶人呢?”
“她还在淮城呢,不知道是该说她体贴还是该说她心大,也不怕我用她买的东西把房子布置漂亮了,然后跟别的女人一起过平安夜圣诞节。”
某人语气里多大的怨气。
张婶听得一头雾水:“少爷,你在说什么呢,少奶奶不是回来了吗,怎么又回淮城去了?”
空气寂静……
沈之珩傻了三四秒钟,讷讷地转过头:“张婶,你说谁回来了?”
张婶感觉他莫名其妙的。
既然不是秘密的东西,张婶就一件件拿出来,准备等下布置起来。
“少爷,你是不是又跟少奶奶吵架了?我说少奶奶怎么一个人回来,见你不在家还挺难过的样子,老太爷要是知道你……”
不等张婶说完,沈之珩一把抓住她的胳膊。
“张婶,苏苏什么时候回来的?”
张婶冷不丁被沈之珩抓住了胳膊,力气大的要把张婶的老骨头给捏断了。
“少爷,你要谋杀我呀!疼啊!”
张婶胖胖的身体都因为疼痛扭曲,瞅着十分滑稽。
沈之珩赶紧放开她,又问:“苏苏回来过?张婶,你可别逗我呀。”
“这下知道着急啦,放心吧,少奶奶没跑,老太爷打电话叫别院去了,你也快去吧,别在外面晃荡,外面的花在香也不跟家里老婆踏实……”
张婶啰啰嗦嗦说了一大堆,可沈之珩什么都听不进去了。
此时,他的耳朵里就像放了一万支炮竹一样乒乒砰砰的响。
他想起苏苏昨天就出院了,现在肯定已经恢复成了从前的模样。
又想到刚刚那个哭着推开他,那个让他看了忍不住心痛的柳苏。
“难道……不,不会的……不会这么巧的……苏苏,苏苏……”
沈之珩夺门而出,空气中只留下一道残风。
张婶只是眨眼的功夫就看不见她的少爷了,撇了撇嘴。
“不用你不知道珍惜,早晚有你后悔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