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慕情冷清一笑。
“本来我还挺纳闷的,昨晚白小姐若真想帮我,其实只要说出我和顾荆州认识就可以了,毕竟你是看着我从顾荆州车上下来的。”
白蕊唇瓣轻颤,她没想在半路上不止她看到了苏慕情,苏慕情也看到了她。
“你也知道提顾荆州比提沈之珩更有用,你自己怎么不说?”
“我说沈之珩是我老公都没人相信,我说顾荆州是我朋友有人信?但你不一样,你在圈里有身份有地位,你要说我和顾荆州认识,大家肯定会相信你的。”
白蕊目光微闪,心虚地转过脸反驳。
“谁知道你和顾荆州到底什么关系,万一你们不是朋友而是见不得人的关系,我暴露你们认识的事,我岂不是会死的很惨。”
“若真是见不得人的关系,顾荆州会让我大白天坐他的车?”
“……”
苏慕情也不想跟白蕊争辩什么,明明挺饿的,看着她一点胃口都没有了。
“白小姐,你不用特意跑过来吓唬我,沈爷爷对我很好,在老人家身体没好之前我不会跟沈之珩离婚,你请回去吧。”
白蕊走了。
苏慕情呆呆地坐在餐椅上良久。
不管白蕊是不是沈之珩激来跟她解释的,她对沈之珩的心思都不像从前了。
除了白蕊他还有很多个前任,说不定以后都会见到,她不想总是去怀疑,去猜忌。
那样的她别说自己不喜欢,沈之珩也早晚会厌恶。
上午苏慕情熬了三个小时大骨汤,中午带到医院去看望贺景琛。
贺景琛受伤的手臂固定着,用没受伤的手翻着文件工作,神情专注且认真,俨然是把病房当成了他的办公室。
苏慕情在门外看着心里内疚,像贺景琛这样的人每天都有很多重要的事,可她却害他在医院里带伤工作。
她也想为他做点什么,但贺景琛不让她在医院照顾他,也不让她花钱给他请护工,除了熬汤她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推开门,贺景琛闻声抬头,立刻扬起温和的笑容。
“慕情,你来啦,恭喜你获得珠宝大赛第三名。”
苏慕情也笑道:“贺律师怎么会知道?”
隔行如隔山,虽说珠宝大赛颁奖典礼的词条上了热搜,但她觉得贺景琛应该不会去关注那些。
“早上在网上查资料看见你得奖的照片了,以前不知道你这么有设计天赋,《暗夜荼蘼》设计的很漂亮,制作出来一定很受年轻人追捧,要不是我年纪大了,我也想试试。”
苏慕情是开心的,没什么是自己设计的作品得到肯定更令人满足愉悦。
“贺律师年纪一点都不大,男人三十一朵花,正是最好的年华,只不过贺律师气质温和儒雅,《暗夜荼蘼》不适合您。”
苏慕情把保温壶放在桌上拧开盖子,空气中顿时香气四溢。
她盛了一碗汤递给贺景琛:“我也不知道为您做什么,就熬了壶大骨汤,您别嫌弃。”
贺景琛眸色深深,接过来道谢:“谢谢。”
喝了一口,还挺烫的,但他还硬生生咽下去了,没表现出半点不适来。
“很好喝,慕情,你厨艺真不错。”
苏慕情更开心,感觉自己尽到了绵薄之力。
“那我明天还熬汤给您送来。”
“不用了,太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我明天给您熬鸡汤,后天给您熬鱼汤,我会做的汤可多呢,保证让您出院的时候长胖一大圈。”
女孩激动的忘乎所以,恨不得把自己会的全送来喂胖他。
好像这样她心里的愧疚就能减轻一点。
贺景琛笑着喝碗里的汤,没再说阻止她的话。
他知道在医院这段时间不会再枯燥了,因为每天心里都会有期待。
离开医院的时候,苏慕情在楼道里遇上了贺司宴。
他身上穿着宽松舒适的休闲服,腋下拄着拐杖。
“慕情?”
看到她贺司宴很高兴,拄着拐杖朝她小跑过来。
结果自然是四条腿更不好使,没跑几步他就狼狈地往前扑去。
苏慕情见状来不及多想,快跑几步过去扶住他。
“你没事吧?”
“没,没事。”
贺司宴借着苏慕情的力量站直身体,有点难为情。
“让你看笑话了。”
“我没那么无聊。”
她没有幸灾乐祸的癖好。
“我知道你心地最善良。”贺司宴由衷道。
苏慕情不置可否,善良用在她身上是个贬义词。
她更希望自己奸猾一点,这些年她也不会被当成傻子欺骗。
“慕情,你怎么会在这里?”
“和贺律师送汤。”
苏慕情轻轻抬了下手里的保温壶。
贺司宴的笑脸微凝,喉头缠绕着浓浓的酸。
当初他们在同一家医院,同一个住院楼层,她连探望他一次都没有。
现在竟然特意给贺景琛熬汤送过来。
“你什么时候跟我小叔这么熟了?”
“贺律师没说吗,他是为了救我受伤的。”
贺司宴惊讶,而后眼底暗涌一抹幽暗之色。
没有,贺景琛跟贺家人说他是遇上酒驾出的车祸。
贺景琛为什么没提他救了苏慕情?贺司宴的心里有了个大胆猜测。
“慕情,你有没有受伤?”贺司宴紧张地问。
“没有,谢谢贺总关心,没别的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贺司宴拉住苏慕情胳膊,放低了姿态:“慕情,我们之间一定要这么生疏吗?”
苏慕情轻轻挣开他的手,声音里带了丝疲惫。
“贺总真的觉得我们还能再做朋友吗,过去那些事不是当做没发生就是真的没发生,贺总能当做过眼云烟,我不能,我的心胸没有那么豁达。”
到底没有把话说的过于难听,苏慕情点了下头就从他身边过去。
贺司宴欲言又止,看着女人冷漠的背影,心口蔓延绵绵密密的刺痛。
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方形盒子,他知道她得了珠宝设计大赛第三名,昨天特意买了礼物打算在颁奖后送给她。
昨晚他没来得及把礼物拿出来,今天她一句话都不想跟他多说。
这一刻贺司宴有种感觉,无论他有多努力,慕情都不可能再对他恢复从前那般感情。
晚上沈之珩回来,买了一束花,轻松带笑的模样好似昨晚的不愉快并没发生。
张婶还没回来,苏慕情做了四菜一汤。
见他回来淡淡说了声:“洗手过来吃饭吧。”
她与沈之珩和同贺司宴不同,沈之珩没有做过伤害她的事,反而还救过她。
做不成恋人,也不是不能做朋友,沈爷爷病情一直没有好转,他们也不知道还要住在一起多久,总不能处成怨偶。
“回来时路过花店买的,前天见你挺喜欢,以后每天回来都给你带一束。”
沈之珩到餐厅先把花送她。
苏慕情没有接,接过来算什么呢,只会让简单的关系变复杂。
“我不喜欢花,以后也不用浪费钱,去洗手吃饭吧。”
沈之珩看着她脸上柔和的笑容,好像什么都没变,可又什么都变了。
难道白蕊没解释清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