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记得我们一起收养的小黑吗?它是只狗啊,我不过养了它三年,我被人欺负的时候它就拿命护着我。
我们多少年的感情?你却看我被人羞辱视而不见,还把我人生机会送给频频害我的人,你简直连狗都不如。”
贺司晏被骂的呆愣住,从手指缝渗出的血吧嗒吧嗒落在地面上。
悲伤地,忐忑地,等着对他最后的宣判。
苏慕情深吸一口气,转过身。
“所以贺司晏,我们就到此为止吧,我不想再对你有什么爱恨情仇,以后我们就当陌生人,最好再也别见面。”
说罢清冷离去。
贺司晏在原地站了许久。
久到不知道那抹决绝的背影是什么时候消失的,久到他脸上的悲怆,懊悔,无措,逐渐转变成阴狠,冷酷。
他摸出手机拨打一个电话,机械音提示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空号……
贺司晏阴鸷一笑。
又拨打另一个号码。
“再给你一百万,我要再买一条命……”
……
苏慕情回到自己家,打开门,忽然闻到一股浓烈烟草味,她吓得转身就跑。
还以为家里进了贼,正要去物业找人抓贼,结果后面人喊住她。
“苏苏。”
苏慕情脚步一顿,转身的瞬间屋里大亮。
沈之珩打开灯,人正站在不远处。
他穿着酒红色衬衫,黑色西裤,衬衫下摆一边扎在裤子里,一边搭在外面。
袖子卷到小臂处露出骨线性感的手腕,领口敞开两颗扣子,结实的胸膛若隐若现。
人懒懒地靠着玄关的墙壁,指间夹着一支烧了一半的香烟。
一口烟雾从他嘴里冒出来朦胧了他的俊颜,也遮挡了他眼中的情绪。
苏慕情很久没看到他抽烟了,住院的时候医生不让抽,他很听话。
“你怎么在我家里,吓得我还以为进贼了呢。”
她走进去,许久没回家了,进门就感觉到亲切。
沈之珩在后面道:“刚来一会儿,不是说来接你,你一直没打电话,我还以为你太想家了今晚要在家里住,过来看看,结果你没在家。”
“我从会所出来手机丢了,抱歉,忘了告诉你。”
苏慕情坐在沙发上,看到垃圾桶里一层的烟蒂至少有十几支。
怪不得有这么浓重的烟味,他根本就不是刚来一会儿。
沈之珩走过来坐在她身边,捏起她的手漫不经心地把玩。
“吃晚饭了吗?”
这话问的,不该是问她去哪里了吗,怎么才回来?
除非,他知道。
苏慕情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极不舒服。
“贺司晏留我吃饭,我没吃。”
捏着她小手的大掌僵住,她听到他沉闷吞咽口水的声音。
视线移到沈之珩脸上,果然见男人垂着眉眼,下颌线绷直,神情明显隐忍着阴风暗雨。
“你知道我在他那,怎么没去找我?”
以前在医院,她被贺司晏困在病房,他拖着重伤都跑去了,还说以后他罩着她。
听说男人是得到手了就不会再珍惜,这还没得到手呢,就不想珍惜了?
沈之珩眼帘压的更低掩盖眼底的情绪,闷声说:“半个小时前才知道,你已经从他那回来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
两人都很平静,即便平静的外表下都按捺着翻腾的心。
“嘉许去看望他外婆,刚好看到你跟贺司晏在一起,他拍了照片给我。”
“还有吧?”
疑问句,却是肯定的语气。
只是看到她跟贺司晏走在一起,他不会把手背都砸破了。
刚刚感觉到手上温热潮湿,苏慕情才发现沈之珩的手背在流血,几个骨节皮肤全都血肉模糊。
空气静默好了几秒钟,沈之珩才轻声又说:“嘉许查了监控,贺司晏就住在那个小区,你是上午跟他一起去他家的。”
监控视频里她是被贺司晏抱进门的,他们紧紧抱着对方的样子都很急切。
沈之珩眼底猩红,自从看到了那段监控视频,他就暴躁的想去杀了贺司晏。
这半个小时,他逼迫自己什么都别想,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只要苏苏还愿意在他身边就好。
可是苏苏自己戳破了这层纸,她是又决定回到贺司晏身边去了吗?
比起嫉恨,沈之珩此刻内心更多的是恐慌。
苏慕情瞪了半天的眼睛这才眨了下,起身去拿医药箱。
回来她给沈之珩的手背上药包扎,平静的小脸仍旧没有多少情绪。
“如果我是迫不得已的,你会介意吗?”
问完又自嘲一笑,她怎么会问出这么蠢的问题?
这种事情没有男人会不介意吧,更何况还是骄傲的沈家大少爷,不然他也不会把手伤成这样,还抽了那么多的烟。
虽然她和贺司晏没发生什么,可苏慕情并不想争辩解释。
她在贺司晏家里待了一天,沈之珩会相信什么都没发生妈?
难道他不相信,她还要跟他做一次证明自己?
不,她不想再像过去八年那样无底线地去讨好男朋友。
男朋友她可以没有,尊严她不想再丢了。
“沈之珩,我们分手吧。”
沈之珩猛地抬起头,眼眶里水光震颤。
纱布包好,苏慕情双手叠放在自己腿上,和沈之珩目光相对,神情温柔且认真。
“与其心里一直长着疙瘩,不如早点分开,不然总会走到相看两厌的地步,沈之珩,我不想我跟你变成那样。”
在她心里沈之珩是个好人,也是对她特别好的人。
她不希望这样好的人,将来有一天在她眼前露出丑陋模样。
沈之珩讽刺一笑,俊脸爬满苦涩,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胸腔里挤压出来的。
“你想回到贺司晏身边就直说,何必把分手说的这么冠冕堂皇?我要是介意你身体脏,我就不会追求你。
这么多年你跟贺司晏睡过多少次?那天晚上你不是又被他强 奸了?我说过什么,我嫌弃过你吗?我只求你跟我在一起后不要再有别人就好。
终究还是我奢望了,苏慕情,我他妈这辈子栽的最大的跟头就是在你身上,我他妈的喜欢上你就是我该死。”
苏慕情还在迷惘中,沈之珩两只手捧住了她的脸,拉近距离。
咫尺之间,她看到他眼里的怨恨,不甘,委屈,不舍,无可奈何……
“既然你那么喜欢他,以后说不准还想去跟他睡,我沈之珩也不是有喜欢戴绿帽子的癖好,你想分就分吧。”
说出伤人的话,他甩开苏慕情起身。
心里终究气不过,狠辣辣扯下手上的纱布扔地上,又使劲踩住碾了两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