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让我吃惊了,我没想到你会那么毅然决然地抛弃我,你给了我所有的爱,又全部都收了回去,却把被宠坏的人留在了原地。”
贺司宴苦笑,一副受了伤的神情,忧郁的眼中像是揉碎了银河,闪烁着破碎的光。
苏慕情很想说,你可真会颠倒黑白。
分明是他把她当成傻子玩了那么多年,倒好像是她做了对不起他的事一样。
不过说了也没有意思。
“贺司宴,我就问你,你真的不答应给慕栖捐献骨髓吗?”
女人表情陡然变得严肃,大有破釜沉舟的气势。
贺司宴几乎没见过她露出这样的神情,突然不敢听她后面想要说的话是什么。
“我答应。”他说。
“什么?”苏慕情一时反应不过来。
贺司宴又重复一遍:“我答应给慕栖捐骨髓,但是我有条件。”
“我是不可能当你的地下情人的。”苏慕情绷着脸说。
“不是这个,我承认我之前很龌龊,有了紫琪还想拥有你,因为我太不甘心你丢掉了我,现在我已经没有那种想法了,而且我很后悔说出那样的话,是对你的侮辱,也是对我们那么多年感情的侮辱。”
这番话说的真情实意,从贺司宴的脸上苏慕情看不出一点伪装。
当然,他最擅长的就是伪装,也许是伪装的太好了。
抱着一百分的警惕,苏慕情问:“那你的条件是什么?”
“我要你再回到贺氏集团工作。”
苏慕情怀疑地看着他,不明白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贺司宴往后靠在沙发背上,自然地换上了一副谈生意的语气:
“现代人对珠宝的需求越来越大,要求也越来越高,这方面的发展前景越来越宽阔,贺氏集团董事会已经通过了创立珠宝设计部的决策,你是本次华国珠宝设计大赛的第三名,我想要你加入我们的珠宝设计部……”
在苏慕情更加怀疑的目光中,贺司宴缓缓吐出关键几个字:“奉献五年。”
苏慕情眼皮子一跳,疑惑地重复他的话:“奉献五年?”
贺司宴微微一笑,那笑容苏慕情再熟悉不过,是每次跟客户谈合作时志在必得的笑容。
“就是你理解的那个意思,你在贺氏集团白干五年,奉献你的才华,只要你答应,我就答应给慕栖捐献骨髓。”
白干五年,不拿一分工资,这相当于做五年免费长工,连饭都不管的那种。
这五年里她要吃喝,要交际,还要应付一些突发状况,如果没有足够的积蓄就得等着饿死。
贺司宴分明是在变着花样报复她吧?
但这样却让苏慕情微微放松了防备,若只是在贺氏集团白干五年就能换慕栖的命,她会毫不犹豫。
就怕不只是这么简单,贺司宴让她进贺氏集团会不会是还没对她死心?
似乎是为了给她吃定心丸,贺司宴想起来什么似的又补充道:
“下周一我跟紫琪结婚,婚后紫琪也要到贺氏集团珠宝设计部,你知道的,她一直跟你不对付,你可能要受些委屈。”
苏慕情听完竟是有些惊喜,但她没敢表现出来,不确定地问:“你和紫琪要结婚了?”
贺司宴微笑点头:“嗯,婚期早定了,下周一,想给你请帖来着,但你身份特殊,为了不让紫琪不开心就没给你。”
说完全没感觉是不可能的,毕竟她确确实实爱过贺司宴,曾无数次幻想过他们结婚的场景,对婚后的生活充满了期待。
哪怕现在不爱了,那些青涩的梦想还是在她的人生中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恭喜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感叹过后苏慕情马上回到了现实,洛紫琪到贺氏集团工作对她来说是好事,她就不担心贺司宴会对她做什么了。
最终她答应了贺司宴的条件,贺司宴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合同给她。
苏慕情翻看了一遍,没看出什么问题。
但她到底信不过贺司宴,并没有急着签合同。
“我想拿回去看看,明天再签你不介意吧?”
贺司宴轻笑,笑容里有欣慰也有失落:“慕情,你成长了,不再像以前一样傻乎乎容易相信别人。”
他不愿意说那个别人是他,以前不管他说什么,她都会无条件的信赖他。
“人总会成长的,哪能一直停留在过去?”
她已经向前看了,希望他也是。
签了这个合同,以后他们的恩怨希望真的结束。
回到公寓,苏慕情把合同给沐清清看,沐清清也没看出有什么陷阱。
连违约的惩罚都看着挺有人情味,若贺司宴捐献骨髓后,苏慕情没有履行无偿工作五年的义务,苏慕情就要退出珠宝设计行业,以后也不能再从事有关珠宝的任何行业。
不是什么赔偿巨额违约金,但对于热爱这个行业的人来说,就可以说是非常残酷。
“我有个同学是做律师的,要不发给他看看?”沐清清提议。
苏慕情迟疑了下,点头:“好。”
同贺司宴做交易她决不能掉以轻心,以前贺司宴就没少在合同上做猫腻。
沐清清的律师同学看过后也说没问题,而且说这个合同对乙方基本没什么约束力。
只要乙方够厚脸皮,甲方捐献骨髓后乙方就可以毁约,出尔反尔也不涉及到法律层面,顶多在业界被人说不讲信用,只要能力过硬,谁又在乎呢?
所以这个交易就是考验苏慕情的良心,看她会不会遵守约定。
“贺司宴就是吃准了以你的性格绝对不会毁约。”
哪怕这个合同没有给苏慕情挖坑,沐清清还是觉得慕情吃了大亏。
苏慕情已经很知足,只要贺司宴能捐骨髓救慕栖的命,别说让她白干五年,就是让她白干十年,她也觉得是她赚了。
咚咚咚——
外面传来急切的敲门声。
沙发上苏慕情和沐清清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想到了一个人。
“是阿横吧?”
“我去看看。”
苏慕情起身去开门,门外果然是一脸寒霜的沈之珩。
刚一见面,他立即掌住她的双肩质问:“你上午去贺司宴家了,你去干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