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山谷极深,走了一个时辰,楼云溪还是没找到裕丰的下落。
一路上她接连发现了两处裕丰做下的标记,也在顺着那标记往前走,但深入山谷之后,裕丰留下的记号便消失了。
那之后她也尝试过换几个方向寻找,但都没有结果。
也许是天快亮了,山里的雾气渐渐大了起来。
楼云溪试过用灵风驱散雾气。
但这儿是峡谷地带,就算她暂时将雾气排散,高处的雾气也会迅速下沉,再次挡住她的视线,惹得楼云溪心烦不已。
“咻——”
黑暗中一道暗器突然向楼云溪袭来。
楼云溪抬剑一挡。
“嗒嗒——”
落在地上的竟然是一颗石子。
下一瞬,同样的方向又一次抛来一颗石子,楼云溪抬剑劈了回去。
“吱吱!”
迷雾里霎时传来一阵猴子的尖叫声。
楼云溪眉头一皱,“哪儿来的泼皮顽猴。”
但她的话好像被对方听懂了,那猴子“吱吱,吱吱”地叫得更起劲了。
楼云溪不以为意,正准备走开。
谁知下一瞬迷雾中竟然飞出几十颗石子,全朝着自己砸来。
那些石头小的如同蛋黄大小,大的则如同鹅蛋。
分明是那群泼猴听见了楼云溪骂它们,动了报复的心眼要把楼云溪砸死。
楼云溪一惊,躲开了大的又挡住了小的。
虽然不至于受伤,但也没想到对方这么凶悍。
没等她歇口气,又有更多的石子朝她砸来。
“臭猴子,都疯了么!”
楼云溪连忙后退准备先逃。
她可不想和这群疯猴浪费时间。
哪知那群猴子已经盯上了她,它们爬上了高处,一边借着她手中的火光判断她的位置,一边指挥着同伴在后面边丢石子边追。
偏偏山里的雾气太大,楼云溪还看不清对方。
楼云溪连忙熄了离火躲进雾气里,利用山壁上的一块石头暂时避开这群疯猴子的攻击。
“吱吱!”
“吱!”
猴子没了光线找不到她,在山壁上四处攀爬。
整个山谷里都回荡着这群臭猴子的声音。
好几次它们都从楼云溪头上的岩壁跳过去了,但愣是没发现楼云溪。
约莫过了半盏茶功夫,那群猴子的声音才在山谷里完全消失。
楼云溪松了一口气。
只是看这样子,今晚是很难找到裕丰了。
还是先找个地方休息吧。
等明日天亮了,山里的雾气散去找人应该也会容易些。
楼云溪寻了个挡风的地方,倚着山壁躺下。
她阖上眸子休息了片刻又突然惊醒。
她脑海里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飞鹰涧里的猴子这么聪明,如果它们看见了裕丰摆的记号,它们会不会将那记号搅乱毁掉?
以这群疯猴子的臭德性来看,它们完全干得出这种事情!
楼云溪愤愤然地闭上眼睛,明日非得在附近再好好找找不可,说不定真能找到一两片裕丰留下的衫布信息。
一缕晨曦划破天际,落入了山谷里。
楼云溪也在鸟鸣声中苏醒。
她睁开朦胧的睡眼,落入眼中的竟是一片明丽又柔和的场景。
和上面杂草疯狂生长的景象不同,飞鹰涧的景色别有洞天。
满地盛开的彩色花朵在山间点缀,从高处穿透云层落入谷底的阳光给嫩绿的草地抹上一层淡淡的金。
崖壁上四处可见粗壮的藤蔓,藤蔓上还开着白色的小花。
若不是早听穆老说过这个地方极其危险,她都要以为这儿是个世外桃源了。
楼云溪立即寻找起裕丰留下的讯息。
她花了半个时辰四处查看,这才在一片隐蔽的草地里看见一片被撕碎的衫布。
可那衫布上面连个压着的石头也没有。
楼云溪更加笃定了自己的猜测,一定是那群臭猴子发现裕丰了,他们故意捣乱弄坏了裕丰的标记!
但有衫布在这儿,至少说明她的方向是对的。
“裕丰!”
“裕!!丰!!”
楼云溪将灵力注入喊声,好借山谷的回音将这讯息传得更远。
只要裕丰能听见她的呼声与自己取得联系,她就能尽快带裕丰离开。
“裕丰!!”
饶远的山谷深处,一棵苍天古木之上,一个少年从这呼声中逐渐苏醒。
他身上缠满了束缚的藤蔓,被包得如同一只木乃伊。
听见楼云溪的声音,裕丰眼底闪过一抹光亮。
是师叔!
师叔来找自己了!
裕丰刚要回应,谁知突然伸过来的毛茸茸的手就往他嘴里塞了一把漆黑的野果。
“唔唔!”
裕丰挣扎着刚把那果子吐出去,他身边的两只大猴子就把更多的黑果子往他嘴里塞。
挣扎间几颗果子在他嘴里挤破,其中一些还被他咽了下去。
那两只大猴子确定他把果子吃了之后才将他松开。
裕丰怔了怔,抓住机会就对着树洞外大喊。
“呃——”
“呃!!!”
裕丰自己都被自己喉咙里发出的声音震惊了。
他为何说不了话了!
喉头仿佛堵了一块海绵,任他再努力也无法发出一点声音。
听着那道在山谷里回荡的声音一点点荡开到消失不见,裕丰的心也一截截凉了下来。
两只大猴子跳了出去。
不一会儿,一只小猴子抓着藤蔓攀进树洞里。
它手上抱着好些东西。
有刚摘来的新鲜的大椰子,有花蕊中间长满小尖牙的奇怪花朵。
甚至还有一只刚睁开眼睛的雏鸟!
小猴子把那些东西放到裕丰面前一一展示,像是想和他一起玩游戏。
“吱吱?”
裕丰扭过头去,理都不理。
他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被一群猴子绑架!
传出去都要丢死人了!
“吱吱?”
看裕丰不理自己,小猴子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它抓起唯一没展示过的雏鸟送到裕丰面前,试图引起裕丰的注意。
可那种连毛都没长齐,浑身还红彤彤的东西,裕丰看到只会觉得恶心。
他下意识蹙起了眉头。
小猴子见状再也忍不住暴怒起来,“呲”一下将手里的雏鸟撕成了两半。
它将雏鸟的尸体丢到地上,扑到了裕丰身上。
龇起的獠牙显示了它此刻有多么愤怒。
它的爪子死死扣住裕丰的肩膀,因为是幼猴,它的爪子远没有山里那些成猴的爪子锋利。
但这种程度也足以让裕丰感觉到刺肤的痛。
如果裕丰再不配合自己,很可能他就是下一只雏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