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云溪认真思忖了片刻，难道她和莽荒帝姬所缔结的这个契约也有让她修为提升的妙用？
从前她总感觉身体之中灵力有限，和别人交手之时，也要注意灵力在何时使用。
而现在她就算很虚弱，在使用灵力的时候也有一种灵力无穷的感觉。
这种感觉太奇妙了。
就好像她和这世界万物相融，所有东西的灵力都可以被她借用。
墨见川顿了顿，忽道：“云溪，你是不是……”
“什么？”楼云溪转头望着他。
他的眸色里透出几分被压抑的激动情绪。
墨见川尽量平静地问道：“你有没有可能，境界突破了？”
那样强悍暴动的内息能在短短时间内被自行化解，她的灵力也突然变得非同寻常，他能想到的就只有一种可能。
楼云溪的境界不同以往了！
楼云溪愣了愣。
在听到这种话时，她的第一反应先是欣喜。但她又很快从这种欣喜中回到现实。
楼云溪垂眸道：“哪有那么容易，这是境界突破，又不是吃饭做菜那样的事情，可以信手拈来。先前得益于你和姒暖的帮助，我已入近神境界，这已经很不容易了。要是我的境界还有突破，那可就是神了。”
之前她就差最后一层屏障未能突破，难道昏迷了一段时间，那障壁就能自行突破吗？
成神哪里是那么简单的事。
可墨见川这时却说：“未必不可能。你从前不是也有过一觉睡醒就境界突破的情况吗，或许你的修炼之路和旁人本就不同。”
楼云溪怔了怔，“什么意思？”
墨见川说道：“你固然勤奋，平时没少勤修灵力，这是你很大一部分灵力提升的理由。但除此之外，你的顿悟能力比旁人要高很多。在你突然领悟某些事的时候，你的灵识会格外地清明，那就是你突破的最好时机。”
也许楼云溪在昏迷过程中，突然没了某种执念，或是突然顿悟了什么？
总之必然有一个契机，让楼云溪得到了境界突破的理由。
只是楼云溪现在自己都还很虚弱，所以她根本没察觉到自己境界突破带来的变化。
墨见川问道：“你难道就没感觉到，这世间万物的灵力，如今于你而言都是可以探查的吗？”
楼云溪默了默。
她环顾四周，眼前之人都还没变。但她的确看出了些许不同。
只要她凝神片刻，她便能感觉到眼前之人的灵力强弱。
从前她虽然也能感知灵力的波动，但绝没有今日这么清晰，而且对方如果非要伪装，也可以将自己的灵力掩饰。
可今日她看着周围的人，却能清楚地估量对方的灵力有多身后。
就连墨见川她都能一眼看穿。
楼云溪微微讶异。
难道她真的突破了最后一重壁障，越过了近神境界？
难道她真的……修炼成神了？
修炼之人无不想成神。
楼云溪也曾无数次想象过自己修炼成神的样子。
她觉得那个瞬间她定然是五感清明，可以洞穿世界万物，甚至是浑身灵力迸发的。
但从眼前的状况来看，成神并不像她想的那样宏伟，那样非同凡响。
她只是突破了这层境界，而且她的身体此刻还很虚弱。
就算她的灵力已达到巅峰，也不代表她就会因此浑身都散发着神的光芒。除非她想像当年的凝华天女一样，在死后赐予别人自己的神辉，让别人的修为和灵力得到提升。
风净月道：“师妹要是真的能成神，这一战，我们说不定真的能赢。”
如今的星辰大陆，修为最高的人也只达近神境界。
真正成神之人，楼云溪还是头一个。
她有这样强的实力，就算是文启林纠结了大批人马，也要掂量掂量他们在楼云溪的手下能接住几招。
姒暖后知后觉地回过味儿来，“靠，那老子岂不是就变成第二强的了？”
她双手叉腰，对这个局面有些不满意。
或者说是对自己即将成为万年老二这个事实有点不满意。
墨见川：“你第二强怕什么，等他们平推进莽荒，你连老三可能都算不上，还担心自己变成万年老二吗？”
他和楼云溪之间没有秘密，因此他也知道地灵一旦被压制，姒暖的灵力也会受影响。
姒暖还担心自己变成万年老二，这种担心还是太自信了。
她到时候说不定还要靠别人保护。
那还能是老二吗？
那是老幺。
姒暖：“…………”
墨见川说话好刺耳，她讨厌墨见川！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唯独话题的中心人物楼云溪陷入了沉默。
她还是不懂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得到突破。
明明之前姒暖和墨见川同时渡给她那么多修为她都没能成功，怎么睡了一觉就成了？
还是说她现在有了地灵力量的加持，才变得更强了，其实她根本没有成神？
再不然就只有一种可能——
她在和莽荒帝姬做交易的时候，她放下了自己一直坚持的自由。
她许诺用自己未来的自由换取这一次生的机会，从那一刻起她就没了心中最大的执着。
想要成神是一种执念，一直想要自由又何尝不是？
神是天地灵力共同孕育出来的，成神以后，一个人将不再是她自己。
或许正如凝华天女当年一样，当她突破了最后一个境界，她就被世人用神的枷锁牢牢地锁住了。而她也一样。
所以她成了神。
因为她也同样被莽荒那些枉死的魂灵锁住，将来再也离不开这片土地。
楼云溪看着曾和莽荒帝姬缔结契约的那只掌心，低头喃喃道：“若是成神需要付出代价呢？”
“你说什么？”风净月一时没回过神来，下意识问道。
楼云溪蓦然回过神，“没什么。”她打马虎眼道：“我只是觉得此事有点太过容易，心中不安罢了。”
墨见川眼底闪过一丝狐疑。
他怎么总觉得楼云溪醒来后就怪怪的？
她有心事。
墨见川眯了眯眸子，难道在她昏迷的这段时间里，她的灵识和别的什么东西，有过他不知道的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