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衍符掏出一把匕首，疯一般扑向白月吟。
“我要杀了你！”
预言早就说了，只要白月吟活着，他迟早会死。
这么多年他都寻不到白月吟的踪迹，如今好不容易她自己现身，他当然要抓住机会。
只有杀了白月吟，他才能永绝后患。
白月吟看着扑上来的人，她眸子一眯，手中利刃翻飞。
在白衍符靠近之际，那把带着月光的利刃瞬间刺入他身体。
她的剑太快了，快到白衍符根本没有时间退避。
甚至不只是白衍符，他身边的那些修士都没料想到白月吟的出剑速度会如此惊人。
所以纵然他们看到了剑锋掠过，也只能眼睁睁地看剑刃刺入白衍符的身体而没有时间拦截。
白衍符的身体滞在原地。
他呆愣地看着刺入自己胸膛的利刃，顺着剑锋不断往外冒的血珠带出他眼底无尽的惊恐。
“呃……”
痛苦的呻吟声从他口中爬出，白月吟只分神了一瞬，便将自己的灵剑从他的身体里抽了出来。
刹那间他胸口的血涌得更厉害，白衍符的身体顷刻就倒了下去。
预言说，他们姐弟二人只能活一个。
预言没有骗他。
“走！”
白月吟迅速抽身，和大家一起撤进了莽荒。
纳兰馨见大家都隐入莽荒了，也跟着楼云溪一并撤离。
帝君虽然有了对付莽荒地灵的办法，可是那么多古老符文的石柱也不是一两日就能刻出来的。所以他们看着逃进莽荒的几人，竟然没一点办法。
“混账！混账！”
老祖宗在一旁看着这一幕，气得直拿拐杖杵地。
竟然又让他们躲过了一次！
白衍符的身体倒了下去。
他望着悬挂在夜空中的那一轮明月，心中满是愤恨不甘。
可他胸前的血根本止不住。
他伸了伸手，想要在这片令人寒冷的夜色里抓住点什么。
可从他手中钻过去的只有带着戾气的寒风。
文启林快步上前，“白衍符！”
他眼中一闪而过几分怒意。
白衍符是他的得力助手，如果没有白衍符的疏导，接下来他的最后一阶突破极有可能受限。
要是灵力在体内引导不及时，他很可能因为吸收大量别人的灵力而导致灵力暴走。
到时候他可能会暴毙！
所以白衍符对文启林而言格外重要，他必须留下白衍符这条命！
看着白衍符逐渐涣散的双眸，帝君恨铁不成钢地蹙眉。
真是糊涂的东西！
就算想要找白月吟算账报仇，难道就不能等一等吗？
白衍符修为尚浅，直直地冲到白月吟面前，不就是自找死路，他连拦都拦不住！
文启林将自己的灵力输入白衍符的身体，营地里的御医终于提着药箱来给白衍符止血，想要缝合他的伤口。
但即便文启林给了白衍符很多灵力，白衍符的气息还是一点点地微弱下去。
不一会儿，御医失望地摇了摇头。
“帝君，救不了了。”他指向白衍符胸口的那一处贯穿伤，说道：“这一剑刺破了他的心脏，就算是神女来了也回天乏术。”
文启林气极，撤回自己的灵力后一圈捶在了地面上。
“废物！”
御医浑身一颤，低垂着头道：“微臣无能……”
可文启林说的废物其实不是指御医，而是指面前的白衍符。
他恶狠狠地盯着快要断气的白衍符说道：“枉费本君在你身上花了那么多心思，为了得你们恒疆秘术的助力，本君筹谋了那么久，你个没用的东西！”
白衍符竟然就要死了！
就这么毫无价值地死了！
那他怎么办？
他的宏图大业，难道都要因为一个白衍符而毁于一旦吗？
白衍符眼底满是不甘，“帝，帝君……”
他想要活着，想要帝君再用灵力续一续他的命。
可帝君站着起来，他居高临下地睨着白衍符。
在确定这个人对自己将再也没有价值以后，他甚至不想多看对方一眼。
他用极低的只有他们二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早知道你的用处如此有限，本君当初何必派人踏平恒疆……”
白衍符眸光一颤。
“你……”
当初侵入恒疆之人不是他疆的人，而是帝君！
帝君厌恶地看着他。
恒疆秘术对他来说一直是个不小的助力。
但是恒疆人太固执，从来不愿意与外人做交易，也鲜少与外人来往。
文启林一直都想与他们做交易，却从未成功过。
最好的掌控他们的方法，就是除掉他们的族人，让他们孤苦无依。
只有这样，恒疆族人才会来依附他。
当初他让乌衣特使假扮成他疆之人侵入白衍符的家乡，特地留下了白衍符，就是觉得白衍符是个极好操控之人。
他费尽心机才让恒疆为自己所用！
没想到白衍符这个有勇无谋的废物，一见到白月吟就冲动地失了神。
要是早能知道白衍符这么不中用，他当初宁愿留下别人。
真是白费了他这许多功夫！
白衍符怨恨地望着帝君。
他想要为恒疆的族人报仇，也一直以来都觉得恒疆遭遇的一切都是白月吟带来的灾祸。
他憎恶了白月吟那么多年，却没想到他真正要对付的仇人一直都在他身边。
他甚至一直在辅佐对方！
鲜血染红了白衍符身下的土地，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想要报仇。
但他的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他再也没有多余的力气了。
白衍符睁着浑圆的双眼，在莽荒里咽下了自己的最后一口气。
文启林此时的脸埋藏在一片阴霾之中。
他周围的气压低得吓人。
“帝君……现在怎么办？”乌衣特使在一旁低声问道。
文启林额角的青筋跳了跳。
自己苦心安排的一切在一夜之间被人搅乱，还损失了一名可用之人，这些都是楼云溪的帮手造成的。
他想要让自己的威信在一夜之间恢复如初已绝无可能。
为今之计只有速战速决，和楼云溪等人拼个你死我活他才有赢面。
这就是怀柔为他占卜的卦象吗？
大凶之兆！
可他偏不认命！
他只信自己，也只会将自己的命运攥在自己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