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英姑姑,是陈英姑姑来了!”
陈英,这个名字就好像是一道符咒,周围的人听见了纷纷让道一旁,连周围的议论声都小了许多。
楼云溪循着人群让开之处望去,便见一个身着浅灰麻服的中年妇人从人群走出。
她手上拿着一把戒尺,严肃的神情里带着几分犀利。
眉眼扫过之处众人齐齐噤声,就连刚才嚣张的黄衫紫衣两位公子也都偃旗息鼓地低下了头。
“见过陈英姑姑。”
“哼……”
陈英冷不丁地哼了下,显然没将这二位的招呼放在眼里。
“你们在干什么?”
“姑姑明鉴,那两个不知哪里来的土鳖竟然在九重山脚下出手伤人。这种惹是生非之人姑姑可一定要严加惩戒!”紫衣男子开口便道。
裕丰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能颠倒黑白之人,气得绷直了身体,“你血口喷人!”
紫衣男子立即道:“姑姑你看,他们还死不悔改,到现在都不认错!”
陈英的视线在几人身上扫了一圈,最后落回到紫衣男子身上,“闹事先不论,但九重山脚不得喧哗,不得口出脏话。”
紫衣男子一愣,“我说错什么了?那两个土鳖……”
“啪!”
他话音未落,背脊忽然挨了一戒尺。
楼云溪倒吸了一口气,原来这尺子是这么用的!
虽不知那尺子不知是何物制成,但它打在紫衣男子的身上便发出一声清冽声响,应该不是凡物。
且从紫衣男子龇牙咧嘴的神情来看,这一下必定很疼。
陈英面容肃穆:“不得口出脏话,不得辱骂他人,莫污山上天女的耳朵!”
紫衣男子揉着火辣辣的背脊,咬牙道:“天女在天阙殿呢,这儿的事儿她哪儿能知晓……”
陈英冷着脸:“九重山之事,天女无一不知。”
楼云溪立刻抿紧了嘴,这陈英如此崇敬天女,显然是天女的毒唯。
她怕自己一时跑火车没管住嘴,一会儿也挨一尺子。
紫衫和黄衣二人此刻都没了动静,陈英这才看向楼云溪:“你们可曾惹事生非?”
楼云溪立刻拉着裕丰摇头:“没有没有,怕扰了天女清净,若非别人逼到眼前,我们不敢出手的。既然姑姑出现了,我们自会安分守己,不惹一点事端。”
陈英笑道:“你倒还算乖巧。”
她虽未目睹全程,但看那两人华贵的装扮也能猜到,必定是他们瞧不起人先行欺辱了别人。
这种事情每次天阙殿选圣女的时候都会发生好几次。
但如今他们打也挨了,也算是他们罪有应得。
眼前之人也懂得息事宁人,这没有得理不饶人的脾性她还算满意。
可黄衫男子听了这话眉头都皱得快打结了。
他们把自己打成这样都不算惹事生非,还能被夸,陈英姑姑未免太过偏心!
“姑姑,那他们打人怎么算?”
陈英犀利的视线落到他身上,“你一点错都没有?他们为何打你?”
黄衫男子道:“我不过是说了一句……”
他刚要说出口,那两个字就被他硬生生地咬死在嘴边,想到紫衣男子刚才挨的那一下,他咽了口唾沫不想再挨打。
“你说了什么?”陈英姑姑追问道。
“没,没什么……”
看陈英对此事的态度,他们也只能打破牙齿和血吞,将此事忍下。
这时陈英面向众人道:“吾乃陈英,乃天阙殿的管事姑姑。近日圣女遴选一事,由我亲自操持。凡是在九重山上闹事者,别怪我不留情面,一律戒尺伺候。此尺之下不分亲疏,无论贵贱,就算是天潢贵胄,也不得在此生事!”
“是!”
周围人齐齐躬身应是。
陈英缓步走向山口,浑厚有力的声音经由灵力送进每个人的耳朵里:“有进山帖的速速上山,闲杂人等即刻退散。”
她走进山口,一闪身就从众人眼前消失不见。
楼云溪眼前一亮,看来九重山脚下也有个结界。一般人还真上不了这做山!
黄衫紫衣二人前下吃了亏,这会儿也不敢再闹事。
不一会几个侍从九重山里走了出来,“四殿下,五点下,你们怎么在这儿!帝姬已经在山上等你们很久了!”
楼云溪侧目一瞥,这两个烂人还是皇子?
那两人恶狠狠地瞪了楼云溪一眼,“你给我等着!莫要让我在山上看见你!”
说罢,两人搀扶着走上了九重山。
人群逐渐散去,楼云溪拉上裕丰:“我们也走!”
她交了进山帖,正要进结界,身后突然传来一道低声的呼唤。
“楼,楼云溪?”
楼云溪步伐一顿,回身望去。
一个手持药箱的男子站着她身后,这人身的高挑,看着也十分平易近人。眉眼星朗,倒像个谦谦公子。
“你是……”
楼云溪看他颇有几分眼熟,只是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我是叶扇啊!当年你去仙医谷拜师学艺的时候,我曾有幸与你组队过!”确认她是楼云溪,叶扇眼底透出难以抑制的激动。
他双眸亮得逼人,简直好像看到了太阳一般高兴。
楼云溪隐约想起自己拜师时的场景,当时好像是有这么个人,在被人都不相信她,觉得她攀咬长姐时站了出来。
楼云溪惊讶道:“是你啊!可你怎么认得出我?”
当年她和叶扇的交情并不深,只能算得上是萍水相逢。
但那时候她的样貌可怖,叶扇应该没见过她容颜恢复的样子才对。
时隔多年他竟然能在这么多人里一下找出自己,实在令楼云溪有些诧异。
叶扇伸手挡住她半边脸,自豪道:“我记得你的眼睛。那时你也是将自己团团包住,就露出了这么一双漂亮的眸子。我一直都记得你眼睛的样子。”
楼云溪一愣,连带着裕丰都抬头多看了楼云溪几眼。
“师叔,他是不是喜欢你啊……”
不然谁会记一双眼睛记这么久?
不过那时师叔还是个丑八怪呢,他到底喜欢师叔什么?难道是师叔拜师时,他喜欢上了师叔的才华?
叶扇耳根一红,像是被人突然猜中尾巴的猫科动物,着急地连忙摆手:“不,不是,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