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见川拧眉看着她，眼底透出几分不解。
楼云溪这人的确独立自主，什么都能自己来，但也实在拧巴，时常会想要把自己想握住的东西推开。
比如他这样好的男人！
现在莽荒已经什么人都没有了，要是他再离开，只留下姒暖和楼云溪两个人在这儿，她们岂不是更孤单。
楼云溪愣了愣，明白过来墨见川误解了自己的意思之后，楼云溪解释道：“我不是让你离开我，只是聂都如今事多，莽荒大战的结果相比也已经传扬得九州皆知，你现在回去倒是处理事务的好时候。”
当初墨见川和她一起来莽荒本就是壁虎断尾的决定，那继位的皇子也不是他们的敌人。
况且他们当时的约定就是此战若能赢，墨见川回去继续当帝君，若是他们输了，那皇子便替墨见川接管牧风国。
如今战事已了，墨见川也该回去了。
蒋西北和沐星梦固然是可靠之人，但他们在有些事情上终究下不了决断。
墨见川若是肯回聂都，事情会简单许多。
墨见川认真端详了片刻楼云溪的神情，确定她不是在找借口支走自己后才道：“那你们呢？”
楼云溪拍了拍姒暖的肩膀，“我有她啊，在莽荒我肯定饿不死。而且我如今的修为，就算熬个十年八年的，也没什么问题。”
楼云溪顿了顿，“现在烂摊子那么多，你且去处理完再回来也不迟，反正我在这儿也跑不了。”
楼云溪说完耸耸肩，她现在待在莽荒和坐牢实在没什么分别。
墨见川沉默了一阵，他有些怀疑，“你一个人真的可以？”
姒暖听着这话怎么听怎么感觉不对劲。
“不是，什么叫她一个人？我不是个人啊，我这么个大活人在这儿呢，你这么无视我，多少带点不礼貌了嗷！”
墨见川瞥了姒暖一眼，都没好意思直接说她。
她的确也算是个人，但是扪心自问一下，姒暖靠得住么？
旁的不说，莽荒里飞进来一只蝴蝶她都能高兴地追去玩儿好久，她真能陪楼云溪？
“你太小，不忍心让你劳累。”墨见川敷衍道。
楼云溪笑了笑，再次强调道：“你真的不用太担心我，我不至于因为被困在莽荒就寻死觅活，那不是我楼云溪的作风。”
她看着远方的天空，释然道：“既然走到这一步了，就尽力净化这周围的怨念和戾气，早点完成莽荒帝姬的托付，让这里归于平和。那样我也可以早点离开。”
总之，她不会一辈子被困在这儿的！
墨见川的唇角提了提，“这的确是你的心性。”
她不是柔弱的凌霄话，而是大雪也压不垮的青松。
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才是她的座右铭。
“好。那我便过几日动身回去，等我处理完聂都的事，再带人回来找你。”墨见川说。
楼云溪笑盈盈道：“没问题，回来之时记得多带些吃的，姒暖喜欢。”
几日后，墨见川也离开了莽荒。
如今这片死寂的土地除了那堆已经腐烂的枯骨，剩下的就只有楼云溪和姒暖两人了。
其他人在离开之前给她们留下来充足的口粮，楼云溪倒是不怕没东西吃。
只是在莽荒里的日子实在无聊，人一旦闲起来就容易搞事。
这天楼云溪突发奇想，若是自己强行离开莽荒，这片土地会发生什么？
说干就干，她当天中午就往莽荒边境走去。
姒暖心底一惊，再三跟楼云溪确认：“你真的要这么做？”
楼云溪扭扭脖子，已经开始热身了：“试试呗，没试过怎么知道是什么结果？”
她面前就是莽荒边境的分界线。
上次送走纳兰馨等人时，她也只走到了这里。
可是今天她要试试能不能闯出去！
“据说这个契约会把人困在这里，终身不能离开，我也想看看上古的契约有多厉害。”
看着楼云溪跃跃欲试的表情，姒暖坐在一旁的石头上已经开始同情扶额。
“你悠着点儿，别把自己给玩死了……”
虽说她在照顾人这件事上没什么本事，但是墨见川不在的这段时间，她至少得保证楼云溪别死咯。
楼云溪嗤了一声：“我是那样的人吗？”
楼云溪话音刚落，身体就闪了出去。
姒暖瞳孔一缩。
草，这么快！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楼云溪的身影又被一股力量重新弹了回来。
她砰一声摔在地上，后背痛得她龇牙咧嘴。
“嘶……”楼云溪艰难地抬起头看了一眼莽荒，“绝了……”
瞧着平平无奇，还真能拦住她啊。
姒暖嘴角一抽，她看着都疼……
自从上次地灵的力量从她身体里被短暂地分离以后，她就对痛觉有了清晰的感悟。
楼云溪这一摔，屁股得成八瓣！
“你刚才不是说不莽撞吗，这是干嘛呢？”姒暖问道。
楼云溪道：“我想趁边界不注意，一下子冲出去。”
姒暖深吸了一口气，“好蠢。”
楼云溪嘴角一抽，“你讲话好伤人。”她顿了顿，又说：“再说了，万一成功了呢！那我就可以出去溜达了！”
姒暖道：“你还是别挣扎了，乖乖净化这里的戾气吧，说不定早点净化完，把这里恢复宁静，你还能早点出去。”
楼云溪爬了起来，不信邪的她又走到了边境上。
这次她先是伸出一只手试探地摸了摸，果然摸到了一层厚障壁。
“这是最古老的契约，应该有着最强的效力，一旦你应誓缔约，就无法反悔了。”姒暖撑着自己的下巴看着楼云溪说。
所以，她还是建议楼云溪不要逞强了。
免得自讨苦吃……
但姒暖还没说出口，楼云溪就朝着那厚障壁再次撞了上去。
“咚！”
又是一头闷响。
楼云溪“嗷”了一嗓子，揉着自己的额头疯狂原地转圈，“好痛好痛！”
姒暖眼皮子一跳，“你是真执着啊。”
楼云溪道：“我哪儿知道这么近也不行，看来出其不意的法子是真出不去。”
接连两次失败，楼云溪大受打击。
但她并没有就此止步。
当天下午，楼云溪又想出了第二个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