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云溪噗嗤一笑,原来他听出来了。
她真诚地看向驯兽师,又连忙道歉,“实在不好意思,我太不会说话了。但你也看见了,我这只灵兽它突然不可控了,我也实在是没办法。你先消消火气,我会治病,不然我免费可以治一次病吧!”
驯兽师的眼睛瞪得浑圆,愈发怒不可遏道:“你才有病呢!”
楼云溪无辜地低下头,“那我也没办法了,要不然我跟主事人求求情,让你再试一次。刚才都是我的责任,不算你输!”
“你!”驯兽师蓦地抬手,一巴掌险些落到楼云溪脸上。
楼云溪脖子一缩,做出副柔弱可怜的模样。
要不是这么多人看着,他可能真的就动手了!
贵宾席上墨见川唇角一提。
“娇柔做作。”
词是贬义词,但说在他的嘴里却都是宠溺和无奈。
墨见川很清楚,以她如今的实力,一掌就能将那个仙鹤驯兽师拍飞十几米外,她还会怕对方?
驯兽师愤怒地甩手道:“现在重来有什么用!”
他的笛声只能在灵兽不曾防备的时候发挥作用,刚才重明鸟被唤回神智,现在它心中已经多出了对自己的警惕。
他就算再吹笛也不可能催眠重明鸟了!
楼云溪单纯道:“啊?那你是不是已经无计可施啦?”
驯兽师脸色一变。
他额上的黑线垂到下巴,拳头已经硬得不能再硬了。
楼云溪慌忙摆手,“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说你无能的意思,我就是单纯问问你还要不要继续。你要继续的话,我一定会全方位配合你的!”
驯兽师额角的青筋跳了跳。
她毁了自己的驯兽过程,还要说自己无能!
仙鹤驯兽师指着楼云溪,强压下怒火:“白兰是吧?你给我等着!”
说罢他一甩衣袖,推开人群离开了斗兽场。
纳兰馨兼白兰本人:“……”
她好慌。
但是她什么都不能解释。
她好难过!
楼云溪微微一笑,虽说这个法子不光彩,但是为了帮重明鸟,她也只能这样了。
主事人道:“既然上一位驯兽师已经退赛,那姑娘便请上台吧。”
“好嘞好嘞!”
楼云溪提起裙摆,欢快地爬上了斗兽台。
这时她身后突然传来文淼大宗师的声音,“驯兽不是儿戏,你这花容月貌的一张脸,可别在斗兽台上毁了。”
楼云溪莞尔一笑,“多谢提醒,回头我赢下了重明鸟,再请你吃饭。”
文淼的脸色沉了下去,“你能赢再说吧!”
据他数十年的驯兽经验观察,重明鸟如今的状态十分紧张。
正是谁上前都会被攻击的时候。
楼云溪还打算不靠强制手段驯服此兽,根本就是痴心妄想!
他倒要看看楼云溪是怎么被重明鸟拍飞,最后灰溜溜地离场!
楼云溪越过禁制,轻松进入了斗兽台。
小九和重明鸟同属灵兽,它们互相能够交流,只要小九和它沟通好。
她绝对能带重明鸟安全离开。
斗兽台内再次进来一人,重明鸟很快又提起了警戒心。
小九在天空中盘旋,不断用自己的叫声告诉它,只需要在楼云溪面前低头,她便能安全带它出去。
但重明鸟仿若没有听见,它保持着战斗的姿势,防备着随时可能朝自己靠近的人类。
楼云溪刚向前迈进一步,重明鸟就焦躁不安地拍打起翅膀,随时要叼她一口。
文淼见状,嘴畔露出了不屑的笑容。
他就知道没那么简单!
楼云溪怔了怔,“我不是来伤害你的。”
“现在太多人看着,我需要你做出一点态度,才能证明我驯服了你。”
“但我从不豢养灵兽,不信你可以问小九,它便没有一天被我拘禁过。”
小九在天空的叫声不断传来。
重明鸟张开鸟喙,又开始愤怒地尖叫。
凤凰是鸟类中最聪明最高贵的血脉,连凤凰都要被人类饲养,成为人类的奴仆,它才不会再相信对方。
也许这些都是凤凰和眼前的人类串通好的说辞,他们的目的就是欺骗自己,然后将它和其他灵兽一样圈养!
所有驯兽师都是自私残忍的,这个人也一样!
她说不定更加狡猾!
“这就是你的本事?和一只受伤偏激的重明鸟在斗兽台上僵持对峙?你是打算硬熬到它睡着再动手吗?”文淼说道。
楼云溪眼角的余光朝他那儿瞥了瞥。
“大宗师迫不及待乱我心神的样子,像极了不自信。”
文淼冷哼了声,“姑娘,大家的时间都是有限的,你若是没有驯兽之法,便下来。老夫是希望你不要浪费大家的时间。大家是来看驯兽赛的,不是看你和重明鸟比谁站的更久。”
台下的百姓也激动起来。
他们都是冲着最后一场厉害的驯兽赛而来,这般没有看点的互相对峙他们当然不喜欢。
“大宗师说的对,你到底有没有办法!”
“没有办法就不要浪费大家时间啊!”
众人的嘈杂声越来越高,这也惹得重明鸟再次变的暴躁。
外围的声音会让它感到不安,尤其是被人类伤害后,周围还同时包围了这么多人类!
楼云溪拧了拧眉。
再这么下去肯定不行。
那些人看见她什么都不做,一定会闹起来。
“时间不多了……”楼云溪道。
她看向重明鸟,从乾坤袋中掏出了一粒红色的丹药朝它递了过去。
重明鸟误以为这是什么要它命的东西,踹动着腿愈发暴躁。
人类!
可恶的人类!
它蓦地朝楼云溪冲了过去,张开的带着齿状的鸟喙啄向楼云溪的肩膀。
就算这么做可能会被驯兽师再抽一鞭子,就算可能会死在这片地方,它也不愿意吃这些用来驯化自己的食物!
“唔!”
楼云溪站在原地,发出一声闷哼。
鲜血很快就从她的肩膀沁出,血珠啪嗒啪嗒地顺着重明鸟的鸟喙滚落到地上。
重明鸟怔了怔。
就连它自己也没想到眼前的人类连躲都不躲。
带着腥味的血液流入它嘴里,楼云溪痛得皱眉,却没有反击。
台下之人倒吸一口凉气,心道这人莫非今天是来求死的。
她就要交代在这里了吗?
兽类没有情义,重明鸟会杀了她的!
贵宾席上墨见川和纳兰馨同时站了起来。
他们紧张地望着楼云溪,不知她为何明明能躲开,却选择了生受这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