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易容将传递中的信撕得粉碎,扔入马桶中,哗地将纸屑全部冲下去。
她推开门,看着客厅外戍守的一列保镖,说是保镖却还不如说是监视她的。
江易容冷笑:“你们纪总呢?”
“这……”保镖头子不容苟笑,迟疑了下,道:“纪总让您好好休息。至于纪总的去向,我们也不知道。”
只有纪厉寒不在的时候,或者忙的时候自己才好逃走。
可这群保镖的嘴实在是太严实了,如何都敲不开。
算了,也不指望他们了!
江易容砰地关上门,躺在床上,陷入巨大柔软的被褥中,目光空洞。
她很想念自己的孩子们,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如今,自己被关在这里,连孩子都看不到,别说出门了!
纪厉寒你好狠的心,她万万没想到,纪厉寒居然是这样一个人,睡了她,却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明明要和颜雅倩结婚了,却还囚禁着自己,这算什么!
“你以为你是古代皇帝,三妻四妾成群吗?”
江易容气的自言自语,抓起床上的枕头便朝地上砸,心中越发气愤。
楼下,偌大的客厅突然响起来脚步声,在整个大别墅中显得十分的不合,她愣了下,站起身打开一条门缝。
隐约看到一双擦得锃亮的高定皮鞋,阔步走上楼。
再往上看,一袭西服革履的纪厉寒扯着领带,皱着眉有些不耐烦地把手中的文件扔给身后助理;“为什么这么低级的错误还是会犯?开了!”
“人,人是东华大学毕业了……算是个人才,咱们要不……”
男助理小心翼翼地试探。
“出错的一律开了!来吃集团白干饭的吗?就这么点工作都会出错!”
纪厉寒英俊的脸上有些冷气,薄唇轻抿,低喝两声,助理不敢再说下去。
助理咂咂嘴,一看今天这大金主就不高兴,他还是离远点。
与此同时,当纪厉寒走到二楼时,那条手指大的缝隙也静谧无声地关上了。
顺带发出一声极其细微的锁门声。
纪厉寒平眉不可遏制地皱了下,单手插在西裤兜中,脸上覆了层寒霜:“开门。”
助理微微愣住,下一秒不敢再迟疑从裤腰带中拿出一个小本,上面记好了纪厉寒所有名下别墅的密码,他走去念了一串数字,噔一声。
低调奢华的白色卧室门被打开,却推不开。
纪厉寒显然耐心不够,用力一推,门缝被打开一点,里面的人又迅速抵住。
这样一来,门来来回回还是关上了。
“让开。”纪厉寒的语气有些重,带着怒气。
江易容在房间中,死死咬住唇,赤脚抵在门上,一刻不松懈,却也不说话。目光盯着那条门缝。
最终。
纪厉寒再三忍耐之下,终究是没人耐住,考虑着别伤到她,猛地用力推开。
霍地!
娇小的女人倒在地上。
江易容的头磕在床头,怒目圆睁,不甘心地看他,咬着唇说:“纪总真是好的力气!囚禁我,还要闯进我的房间,你这样做,你的未婚妻真的不会吃醋吗?”
“你为什么总是说话刺激我?”
纪厉寒咬牙,狭长深邃的眼中登时出现怒意,这一怒,全身便有些热,他修长的大手扯乱领带,扔在地上。
然后踩过领带,走到她的面前,弯腰、蹲下,打算去扶她。
江易容如躲避恶心的东西般,缩开手,忍着被撞到床头柜的脑袋的痛,躲的很远。
看着她下意识的条件发射,纪厉寒已然有些伤心了,他斧凿刀砍的脸上,原本带着寒冷,霎时便消失了,褪去铠甲后,剩下的也只是平常人的柔软心。
会痛会难受。
他伸出去扶江易容的手冷在半空中,就那么僵着,冷淡地说了句:“地上凉。”
“地上凉总比心里凉好。”江易容冷唇反讥,撑着床想要站起身时,突然后脑勺一阵痛,有过温热便留下了。
流到雪白的脖子上,再流到柔白的衣领上。
刺眼夺目。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儿。
江易容一摸,登时,脸就吓白了,她刚刚是撞到头,头出血了。
“不要动,江易容!”
纪厉寒严肃出声,箭步上前,毫不犹豫地抱起她。
江易容后脑的温热不断流下,她推开纪厉寒,冰冷平静地拒绝:“放开我,纪厉寒,我自己会走。你一个别人家的未婚夫,抱着我算什么回事?”
一口一个未婚夫。
别人的未婚夫!
这,纪厉寒听起来怎么有点味儿?他抿唇,嘴角蓦然静静有点变化:“江易容,你吃醋的时候,原来是这样,嘴上说着对我没意思,可一口一个别人的未婚夫,你还没吃醋吗?”
“吃醋!?”江易容冷哼一声,像是听到什么搞笑的事情,别开脸,却忘记继续反抗推他了,口不择言地反驳,“你别自作多情了!我只是厌恶你这种行为。”
厌恶。
这种中伤人心的词儿,不管基于什么原因说出来,杀伤力总归还是很大的。
纪厉寒的眼神黯淡了几分。
他抱她到楼下:“家庭医师呢?”
“医生……这么晚了,因为这处别墅,您少有住,所以今天他刚好休假回家了。”助理讪讪。
“开车,去医院。”
纪厉寒不容置喙地命令,助理得令,立刻从车库开出一辆宾利。
他拉开车门,将江易容小心翼翼地放入后车座,然后自己也坐了进去,抱住江易容,江易容在他怀中像一只会咬人的狐狸。
长相精美秀丽,偏偏还在一个劲儿的推他。
纪厉寒拉成平线的唇角,动了动,不由分说地把她按在怀中,又脱下西服把她裹住,说了句:“果然是只小狐狸。张牙舞爪的,要吃人。”
江易容柳叶眉紧皱:“你说我是小狐狸?那你就是老狐狸。”
她生气地反驳,冷沉沉地看着他,蓦地,突然问道:“纪厉寒,要不你和我说说?”
车中,助理就像是主动戴上耳塞般具有屏蔽效果,完全听不到身后人说话。
纪厉寒看到她主动找话题,虽然觉得没好事,但还是让她开口。
“你想说什么?出国的事情,免谈,你就算走到哪儿,我都会把你找回来。”
“凭什么?”
“什么凭什么?”纪厉寒不容置喙地反问,霸道地把她揽紧了些,看着她受伤的后脑勺,到底是态度缓和了些,“还疼不疼?谁让你抵住门?”
“呵。难道不抵门,放一个有妇之夫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