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半个时辰后,林宛已经捡到了小半篮的蘑菇,白穹也捉住一只野鸡,林宛心中已经有了主意,小鸡炖蘑菇。
一路往里走去,忽然,前方视野开阔,大片的向日葵舒展着枝叶出现在了眼前。
柔弱的花瓣随着微风摇曳,阳光下,饱满的瓜子颗颗圆润。
林宛惊异的跑了过去,山里面竟然有这么大一片向日葵。
美滋滋的摘了小半筐,回头一看,白穹正皱着眉看着自己。
“你怎么这么看我?”见着那眼神,林宛有些不解。
“你摘它干什么?”
“吃呀!”
林宛狐疑道,“你不认识它?”紧接着又补上一句,“这叫瓜子,能吃的,可香了。”
“没听说过。”
看着白穹一脸认真,不似做假,林宛转头又看了看向日葵,心中忽然有了主意。
她可以去集市上卖炒瓜子呀!这的人没见过瓜子,也不知道怎么吃,那就是独家生意了。
小筐子很快装满,林宛也不贪心,她总要试验一下才行,不然万一卖不出去,也实在占地。
下山总是比上山省劲的,没一会功夫二人就到了家中。
也许是因为发现了商机的缘故,林宛并不感觉累,反而兴致勃勃的开始准备炒瓜子。
铁锅放些沙石盐粒,没一会功夫,锅内瓜子一颗颗黑的香喷喷。
白穹将野鸡放进鸡圈,又见林宛忙的满头是汗,正要转身,却与恰好抬头的林宛四目相对。
见他在看着自己,林宛连忙手脚麻利的扒开两颗,塞进白穹嘴中,笑的眉眼弯弯,“香不香?”
新奇的味道从舌尖散开,白穹展开本是嫌弃的眉头,但嘴里还是道,“还行吧!”
“耶!成了,我打算拿去卖,这样咱们就有钱了。”
林宛拿了簸箕仔细将沙石筛出,阳光下的汗水晶莹剔透。
“一包七文,买三赠一,如何?”
林宛惦着瓜子笑的美滋滋,像是偷了香的小狐狸。
果真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她也不像是听说的那般不学无术。
白穹舒展了眉头点点头,这一幕被林宛瞧见,她仰着小脸凑到白穹跟前。
“你一直都是冰山脸,还是第一次这么和颜悦色。”
白穹见那张笑脸离自己很近,都能清晰的看见她面上的梨涡若隐若现。
“我去做饭。”说着,白穹转身就走。
落日的余辉散落为整个村庄渡上一层金色,许多东西都在悄然改变。
一晃几日过去,张兰突然发现邻院的两人似乎每天都早出晚归,每到傍晚还总有一股奇异的香气传出来。
“当家的,你说老三和老三媳妇成天干什么呢?整日不着家。”
这日傍晚,张兰一边叠着被,一边自己在那嘀咕。
白富抽着烟,瞪了眼一旁淘气的林虎,满脸不耐烦,“都分家了,你管人干啥?”
“不行,明天我得去看看。”
张兰唰的把被抖开,打定主意明日一早跟着林宛去瞧瞧。
第三日,林宛照着往常一样背一袋瓜子去县城叫卖,倒是不远,步行也不过三十多分的路程。
前几日她一直免费发放,昨天才开始收钱,没想到大受欢迎,今天她特地多带了些。
一路上迎着日头前进,她竟然没注意身后悄悄多了个跟屁虫。
这跟屁虫自然就是张兰了,她特地起了个大早蹲在林宛家门口。
一见她背了个鼓鼓囊囊的袋子,便立即跟上,这一路就到了县城。
早上的县城就已经人来人往,十分热闹,林宛一到,立即有回头客迫不及待的来买瓜子。
约莫一个时辰,瓜子就全数卖没了,看着林宛在那数铜板,张兰眼红的恨不得上去抢钱。
脑子一热,张兰正要冲出去,就见到白穹背了一袋东西来,两人并肩同行,看起来倒是十分和谐。
张兰暗暗咒骂几声,不得不继续躲在墙角后头,眼巴巴的看着两人把铜板放进身边荷包。
两人的生意极好,不过片刻功夫,又尽数卖光了。
又见二人回村前去一旁店里买了一大堆东西,张兰嫉妒的头脑冒烟。
一路上气冲冲的回了家,往炕上一座,看着躺在床上抽旱烟的白富就气不打一处来。
“那老三家的才分家几天呀!日子过的红红火火的,你在看看你,整天就知道抽烟。”
“这是上哪受气回来找老子撒气来了,滚滚滚,做饭去。”白富一口浓痰吐地上,皱着眉顺着张兰后腰就是一脚。
张兰气的火冒三丈也不敢在顶嘴,憋了满肚子气出去做饭。
一不小心碰倒了白面袋子,混了一地的泥土,全白瞎了。
在屋里受了气,现在看着白面又心疼,张兰理所当然的把这股怨气安到了林宛身上,骂骂咧咧的咒骂个不停。
另一侧,林宛白穹二人把东西放到家里,又上山去摘瓜子,一直忙到日头西落,这才疲惫的回了家。
林宛往床上一躺,感觉浑身的肉都顺着身体摊开,两条腿像是灌铅一样沉重。
“当时分家你就得到一个小茅屋吗?”
林宛一边捶着腿一边好奇的问着白穹。
白穹将东西归置好,认真道,“还有两颗白菜和几个土豆,被你熬汤了。”
林宛眨眨眼,皱眉沉思。
难道要一直卖瓜子吗?这瓜子也不是什么新鲜玩意,很快就有人照葫芦画瓢学去了,到时候便不会有这样好的生意,那时又该怎么办?
这当口,白穹已经从外面捡了几个鸡蛋回来,看着鸡蛋,林宛脑中像是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只是思路转瞬即逝,在想却是想不起来的,林宛摇摇头不再想,二人利索吃了晚饭,便沉沉的睡了。
日子每天都这样过去,转眼就到了月末,不知不觉的屋内一切用物都换了新的。
张兰这些天都没来找茬,似是洗心革面了一般。
可其实,林宛清楚张兰几乎日日都趴在墙头偷听,要不然就是尾随着二人上山。
一日,白穹和林宛再次上山摘瓜子的时候,他们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约有数十人在山上东挖西刨,将往日幽幽寂静的深山搅的鸡犬不宁。
看着白穹和林宛上山,有的面皮薄的讪讪一笑,有的却是昂着头面带挑衅,那些都是张兰的娘家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