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疤瘌眼呢？有没有人员伤亡？”石秋生大吃一惊。
“疤瘌眼跑得比我还快，我是跟在他屁股后面跑的，绕过药王坡他就没影子了。”牛二靠在墙壁上吐了口气。
“不好，贾友智别吃了，跟我去果园看看。牛二哥你多喊几个人跟着来，明天祥叔过来验货，今晚不能出事情。”石秋生跟铁飞龙打了个招呼，抓起一只大鸡腿往大门口冲。
“嗨嗨嗨，秋生哥等等我。”贾友智更厉害，把红烧小公鸡连盆子整个儿端走。
“爷爷我也去。”铁欣儿筷子一放直接走人。
“妈妈，我想吃红烧小公鸡。”小宝指着贾友智的背影，跟何红药说。
“小宝乖，一会儿咱们吃红烧大兔腿。”柳月娥拎着烧菜的铲刀跑出来，石秋生和贾友智早就跑得远了。
“秋生哥等等我。”贾友智端着盆子在后面追。
“馋鬼瘦皮猴，就知道吃。”铁欣儿超过贾友智，丢给他一个鄙夷的脸色。
石秋生是真急了，昨天要不是想着和月娥嫂上山赏月，果园里的梨树肯定被大野猪统统拱翻。小狗子阿长到现在都没有回来，也是石秋生心急如焚的原因之一。
小时候听爷爷说起过大清江底下不太平，现在真的不太平了。具体是什么东西，石老根也不知道。根据牛二的描述，白花花的大尾巴能够在一扫之间，让七八头成年大野猪踪迹不见，那可真是骇人听闻的麻烦事。
果园里亮着强光手电，疤瘌眼带着四个村民已经到了。
“怎么样疤瘌哥？”石秋生撩起衣服擦了擦汗。
“红石滩不能去了，太恐怖了，白花花的长尾巴，一下子扫进去十几头大野猪，恐怕是压在山底下的鲤鱼精复活了。”疤瘌眼点了根香烟稳住心神。
“不是逃掉四五只大野猪了吗？”贾友智气喘吁吁跑过来，一边吃着红烧小公鸡一边问道。
疤瘌眼略微迟疑了一下：“嗯，反正挺多的，差不多将近十只大野猪吧。”
“到底是几只？”贾友智把红烧小公鸡的盆子往大青石上一放，掏出小本子开始记录。
“八只，确定是八只。”疤瘌眼不耐烦地弹了弹烟灰。
其他四个村民齐刷刷地点头：“是八只，是八只，我们和牛二数过。”
“那里有个小黑点。”铁欣儿指着果园对面的小山头叫了起来：“是阿长，它骑在小野猪身上。”
夜里特别安静，铁欣儿的嗓子本来就尖脆，一下子传出大老远去。
石秋生凝神静听，好像听到小黑狗阿长叫了一声。
他运起桃花真气，两只手卷成喇叭状，罩在嘴巴上，冲着对面沉声吼道：“长哥子回来，大山里危险！”
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嗡嗡嗡的，震得贾友智小手儿一抖，“呲啦”一声，把小本子上的纸戳破了。
“秋生哥，你这个是不是佛门狮子吼？”贾友智翻着小白眼问。
“肯定不是了啦，秋生哥哥又不是和尚。”铁欣儿捂着耳朵躲到石秋生背后：“震得人耳朵疼，秋生哥哥能不能不要叫了。”
她没有触碰到石秋生还好，挨着石秋生的后背时，立马嘴唇发紫，好像触电了似的浑身发抖：“哎呀妈呀，绝对是佛门狮子吼。”
贾友智把本子往兜里一放：“我就说是佛门狮子吼吧，秋生有桃花女神罩着，得了桃花女神的真传。”
长哥子没有回来，小黑点在对面山头上闪了闪，消失得无影无踪。
“别烦了，小魔女你和大部队留在这里，贾小五跟我去江边看看。”石秋生大手一挥。
“干嘛又是我跟你去？”
“干嘛把我留在这里？”
贾友智和铁欣儿几乎是同时说出来的，两个人手掌对手掌，喊了个“耶”，端着红烧小公鸡跟着石秋生往大清江跑。
“大清江太危险，回去。”石秋生扳住铁欣儿的胳膊，把她往疤瘌眼身边一推。
“就不。”铁欣儿小手一扬，一颗小石头子儿砸在疤瘌眼的眉骨上。
夜里头黑，疤瘌眼没有见识过铁欣儿的石头子儿绝技，不知道什么东西打了他一下，疼得疤瘌眼捂着脑门子直嚷嚷：“我勒个去，飞叶摘花，肯定是白尾巴甩上来的水珠子。”
“那你跟紧我。”石秋生把铁欣儿往身边一拽。
“还有我呢秋生哥。”贾友智端着红烧小公鸡，跟在最后面。
“滚，让白尾巴扫死你拉倒。”石秋生加快步伐。
红石滩上连个鬼影子都没有，清江水拍打在水中凸起的岩石上，惊碎了夜的宁静。
要不是那么多人都说大野猪被白尾巴卷走了，石秋生肯定不会相信贾友智的鬼话。
这小子最会骗人，小时候做了不得了的坏事，然后跑到石秋生家里恶人先告状，把他做过的坏事赖到石秋生身上。
贾友智比石秋生小五岁，没有人会相信五六岁的小孩子，有谎话连篇的本事，石秋生因此被石老根打过好多次。
“秋生哥你是不是不相信我？”贾友智津津有味地吃着红烧小公鸡。
石秋生没有搭理他，眼前最紧要的，是找到野猪群的踪迹。七八头大野猪不可能轻而易举凭空消失，如果大清江底下真有大水怪的话，引水上山的计划可能就要泡汤。
甚至张九斤和林永良会有生命危险。
“奇怪，就算有水流冲击，红石滩上不可能一点迹象都看不出来呀。”石秋生蹲在清江水边上仔细搜寻。
“肯定看不出来啦，白尾巴又不是陆地上的动物。吃完大野猪往水底下一钻，还能看到个鬼呀？”贾友智抓起一把鹅卵石，往大清江里一丢。
“那里有亮光。”铁欣儿喊道。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裹在江水里的一块突石上闪过两点绿光。
“鬼火，大清江每年淹死好多小孩儿，是小孩子的眼睛。”贾友智信口乱说。
吓得铁欣儿牙齿打颤，她抓住石秋生的胳膊，连大气都不敢出。
“鬼火你个大头鬼，你和小魔女留在这儿，我下去看看。”石秋生开始脱裤子。
“小魔女赶紧躲过来，石秋生开始耍流氓了。”贾友智拉着铁欣儿往岸上跑。
大清江在这一片比较开阔，对面是万丈悬崖，靠近桃花村的这一边是一片浅滩。
“秋生哥哥不要怕，关键时刻我放暗器救你。”铁欣儿一只手抓住贾友智，另一只手伸进小包包里握住两颗小石子儿。
“管好你自己吧，万一我撑不住，你们赶紧逃。”石秋生把衣服往岸上一丢，运起桃花真气，往突石处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