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到日头偏西，十万斤梨子装上了冷藏大卡车。
“嘿嘿嘿，秋生哥，咱现在是百万富翁了。”贾友智笑眯眯地望着远去的车队。
这批梨子只是试销，过几天祥叔还要过来提货。石秋生决定去市里采购冷藏库，这样可以省掉不少事情。
早早吃完午饭，他让贾友智回家收拾了一些衣物，两个人拦了辆拖拉机，再从百花镇坐中巴车到了清江市。
大清江把清江市拦腰分为两半，清江南岸是南市区，大清江北岸是北市区。千百年来，清江南岸比较繁华，相对于南市区来说，北市区基本上都是农田。
“走，秋生哥带你买辆车去。”
乘着天色还早，两个人在四艾斯店买了辆十万块钱的越野车。现在买汽车的手续非常方便，四艾斯店里可以直接上牌。石秋生是本本族，现成的驾照，付完钱立马开走。
一路上贾友智一个劲地唠叨，说石秋生抠门，兜里揣着三百五十万巨款，小气鬼只买十万块钱的便宜车。
“你懂个屁，这是正宗四驱越野车。耐操抗揍，可以直接开上山顶的那种。”石秋生专心致志地握着方向盘，离开驾校之后头一次开车，路上的人虽然不多，穿来穿去的电动车早就把他折腾得手忙脚乱。
贾友智还在埋怨，冷不防“嘎吱”一声，石秋生来了个紧急刹车，贾小五没绑安全带，脑门子撞在前挡玻璃上，立马起了个大包。
“石秋生你想害死我。”贾友智哭丧着脸。
石秋生可吓坏了，有个姑娘倒在地上，不知道撞到了没有。
“喂喂喂，你没事吧？”石秋生跳下越野车，趴到姑娘身边狂喊。
“啊？秋生哥你撞到人了。”贾友智跑过来。
完了完了，这可怎么办？地上的姑娘一动不动，石秋生的魂儿直接吓飞。
“秋生哥咱赶紧逃吧。”贾友智东张西望，路上空荡荡的，一百米之内人影子没有一个。
“不行。”石秋生伸出手指头探了探姑娘的鼻息。
有气，地上没有伤痕，那姑娘安静地躺在地上。
完蛋，千万别撞坏脑子，赶紧送医院。
石秋生的手掌刚刚摸到姑娘的腰部，那个姑娘直挺挺坐起来，揪住他的衣领子咬牙切齿地骂道：“这下满意了？啊？！关门大吉，你们一分钱别想拿到！”
“呃……你说啥？”石秋生吓傻了，瞪着两只大眼睛直愣愣地望着眼门前的姑娘。
两个人的脸，距离不到一公分，只能感觉到对方身上传过来的怒气，其他什么都看不清楚。
“咋回事秋生哥？小姐姐被你撞傻了。”贾友智捂着脸，从手指缝里观察眼前的情形。
就在石秋生一愣神的功夫，那个姑娘把他狠狠一甩，捋了捋散乱的发丝，往马路对面走去。
“喂，我们带你去医院吧，有没有受伤？”石秋生忙不迭地追上去。
“滴滴滴”
马路后面来了辆厢式卡车，那司机拼命按喇叭，催促石秋生把车挪开。
“滚蛋！没看到撞人了？”石秋生指着卡车司机骂了一句。
三步两步穿过马路，石秋生抓住那个姑娘的肩膀子问：“你没事吧？撞伤了要去医院里看。”
“神经病啊？再敢骚扰立马报警。”那姑娘掏出手机，指着石秋生骂道。
石秋生挠了挠后脑勺：“刚才你撞到我车子上了。”
“无聊透顶，滚开。”姑娘把他往边上一拨，甩了甩头发，加快脚步往前走。
她的长发拂过石秋生的面庞，麻酥酥的，带着一股很好闻的发香。
“奇怪，怎么有这样的怪人。”石秋生使劲晃了晃脑袋，他实在弄不明白怎么回事？
看那姑娘走路的姿势轻快有力，回想起刹车时的情景，和她隔着些距离，当时车速很慢，没有听到撞击声，估计是把她吓趴下的。
石秋生正在思索，耳朵里传来贾友智杀猪似的叫骂声：“麻了个皮，仗着人多欺负人少是吧？老子跟你们拼了，秋生哥过来帮忙。”
抬头一看，贾小五被两个五大三粗的大汉摁在地上。两条小短腿不停地踢蹬，被人揪住了衣领子。
“都特么松手！”石秋生一个箭步跳过来，运起桃花真气，直接一拳头砸在为首大汉的脸上。
“特乃乃的，你特么找死。”
“滚尼玛蛋！”石秋生飞起一脚，把骂他的大汉踢到路边的绿化带里。
“秋生哥，他们两个人欺负一个。”贾友智四处打量，没找到合适的家伙事，这小子跳起来一拳，砸在为首大汉的眼窝子上。
绿化带里的大汉冲出来拼命，被石秋生揪住衣领子，啪啪啪啪，连扇四个大耳刮子。
马路上的车子越聚越多，有好事者报警，警察开着摩托车赶到现场。
“怎么回事？”为首的警察问。
“没……没事。”为首的大汉捂着脸说。
“他们动手打人。”贾友智哭丧着脸跑过来。
因为路堵，加上大汉和石秋生认识错误的态度很好，警察把四个人教育一番，让他们立马把车开走。
贾友智躺在副驾驶座位上：“这特么哪门子事？进趟城被人打了。”
“拉倒吧你，那小子被你揍成熊猫眼了。”石秋生小心翼翼地开着车。
此刻日头偏西，车轮大小的红日垂在清江水上。越野车驶过清江大桥，进入人烟稀少的北市区。
“嗨嗨嗨，前面走着的不是被你撞到的小姐姐吗？”
贾友智眼尖，指着伏在栏杆上的年轻姑娘说。
“她是想跳江吧？”石秋生刹住车。
两个人连滚带爬跑上去，贾友智一把抱住姑娘的腰：“小姐姐不要想不开。”
“啪。”
一声脆响。
“松手。”那姑娘甩手就是一个大耳刮子，打得贾友智眼冒金星，差点撞到栏杆上去。
“你咋打人呐你？”贾友智问。
“一路跟踪，你们想干嘛？”长发姑娘掏出手机，指着贾友智和石秋生骂道。
“没有啊，我们只是路过，刚才撞到你，没受伤吧？”石秋生解释。
“就是，把你脑子撞傻了，想不开也不能跳江。”贾友智傻愣愣地说。
“谁要跳江了？谁脑子坏了？无聊。姑奶奶警告你们，再敢跟踪的话，把你们抓起来坐牢。”长发姑娘怒不可遏。
“没有啊，我们就是怕你一个人想不开，过来问问。”贾友智说。
“问？就凭你们两个过来问我？”长发姑娘撩了撩头发：“姑奶奶就想一个人静静，都特么给我滚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