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他们就来到了彭城郡。还没有走进内城,就在码头上就看到了许多粮食被装成了麻袋,在一袋一袋的往一艘船上搬着。
杨辰哲拦住了一个正在搬麻袋的工人,“兄台,请问一下,你们这搬的都是什么?”
那人不耐烦地皱着眉头骂道:“滚一边去,没看老子正忙着嘛!这搬的可都是今年的稻米,要是耽误了老子赚银子,小心老子跟你没完!”说完闪身走了过去。
小瑞子听着男人不干净的言语,就要冲上去与人争执,杨辰哲连忙把他拦了回来。
杨辰哲看着这一船的粮食眉头紧皱,看这里粮袋的堆积程度,应该已经不止收了一天了。而且看这艘船的吃水深度,船舱里的粮食恐怕更多。他没有继续堵在搬运工来来回回地路上,而是站到了一边。过了一会儿,就看到船上下来一个衣衫整齐的人,明显这个人并不是搬运工。
“兄台,请问你们这里还收粮食吗?”杨辰哲走上前。
“收。”那人上下打量了杨辰哲一番,见身上他穿的衣裳面料不错,想来应该是哪里的地主,便笑眯眯的说道:“不过我这里并不负责收买,你要是有粮食的话,就到郡里吕家粮行去,不是我吹,我们家的粮行可是遍布大隋各个角落,你要是把粮食卖到我家,定不会吃亏的!”那人又四下看了看,“不怕告诉你,我家现在收粮食的价格可是这个数。”他伸手掌比了个五。
杨辰哲抿嘴一笑,“不会吧,我怎么在梁郡听说你们家收粮食可是这个数呢?”杨辰哲也用手比了个六。
“哈哈~那要看你有多少了,要是你手里的粮食多,也不是不可以商量。”那人哈哈大笑。
“好,谢谢这位兄台了。我这就去你家粮行看看。”杨辰哲向那人拱了拱手。
“那您慢走了!”那人也笑着回了一礼。
杨辰哲带着长孙元媛一行人往城里走去,一路上他都眉头紧锁。
“三哥,这粮价有什么问题吗?”长孙元媛悄悄地问道,她也不是很懂这里粮价有什么不对,毕竟粮价高了,老百姓不是还能多卖点银子吗?她觉得挺好的。
“问题大了。”杨辰哲语气有些严肃。“他说他们现在收粮食是按每斗五文收,如果量大还可以再涨,可是谁都知道如若收的量大了,应该降价,而非涨价。每家粮商手里用来收粮食的银子应该都是固定的,如果这样高价收购,那就是说明他们现在急需粮食,而非银子。况且国家对于粮价的管控还是很严格的,不可能因为某一家把粮食都集中在自己手里,就允许他们对市面上的粮食大幅度涨价,这种无利可图的事情,这可不像是一个商人干的事情。关键是现在并不是什么兵荒马乱的时候,没必要这么大量的囤积粮食啊!”
长孙元媛听得一知半解,参考着自己以前在电视剧里看到的东西,开玩笑的说:“三哥,这不会有人要造反吧?”
杨辰哲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长孙元媛被他看得后背一凉,小心翼翼地说:“三哥,我就是开个玩笑哈,现在国泰民安的,哪里来的造反啊,况且,就算造反也是出师无名,又不得人心啊。”
“呵呵,那要是我出事了呢?我现在又没有继承人……”杨辰哲看着前方冷冷的一笑。
“呵呵,三哥,你可别吓我呀,我胆子可小。”长孙元媛现在不止后背凉了,她都觉得现在吹的风都凉的刺骨了。
“你看你吓得,我就是和你开个玩笑。”杨辰哲突然又温暖的对长孙元媛笑了笑,便向着城门方向走去。留下长孙元媛在原地一头雾水。
“木岚,你觉得刚刚三哥说的是不是真的?”
“奴婢哪里知道这种事啊……”木岚也是很无语,这种事情她怎么能说啊,不管是不是真的,都不是她这种侍女能管得了的,她现在的任务就是保护好皇后娘娘。
他们一行人来到了彭城郡的城门外,城门口的官兵正在城门口检查路引和户籍。突然一个男人被官兵推到了一旁,“没有路引你进不了城。”
“小哥,你行行好,我就是来城里卖粮的,卖了粮我就出来。”被推的男人笑嘻嘻和官兵商量。
“呵,你看这来来往往的人大多数都是来卖粮的,又不是只有你。没有路引谁知道你是哪里来的,要是间谍怎么办!”官兵并不为所动。
“您行行好,行行好。”那个男人双眼转了转,见没有人注意,偷偷的塞了几个铜板给那个官兵。官兵看了看手里的铜板,有些不太高兴地撇了撇嘴,“啧,行吧,下不为例啊!”
“是是是,下不为例,下不为例。”说着便推着一车粮食进了城。
长孙元媛看得都傻眼了,这不是明显的收受贿赂吗?之前还怀疑人家是不是间谍,收了钱就是普通老百姓了?她有些不高兴了看了看杨辰哲,明显就是向他告状。
杨辰哲无奈的看了她一眼,这钱收的都是约定俗成的。谁也不可能就因为要到临郡卖个东西,就到当地衙门开个路引啊,守城兵之所以检查这个东西,就是为了收点过路费,只要不过分,上面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他安抚的拍了拍长孙元媛的手,让她稍安勿躁。
他们的户籍和路引都是全的,官兵检查的时候还仔仔细细的看了看他们手里的户籍和路引,见并不是伪造的,也就放他们进城了。
“三哥,他们就这么明目张胆的收受贿赂你不管?”长孙元媛还是有些不服气。
“管?我怎么管?天高皇帝远的,我能管得了这一个,那其他地方的呢?我要管的不是这么一个小兵收了多少钱,而是要管他上面的人收了多少钱。”杨辰哲也是很没办法,他摇了摇头,“常言道千里当官只为财,这世道哪有完全不收受贿赂的官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