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就在长孙元媛刚刚有了些许睡意的时候,窗口又传来了响声,她立马坐了起来。木岚给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还是和昨日一样掏出匕首,走到窗边。这次外面没有直接开窗,而是坚持的又敲了几下窗户。
木岚小心翼翼的打开窗,就着外面的月光看清了窗口的人正是杨辰哲,他的腿上还受了伤。她赶紧小心地把人扶了进来。“夫人,是老爷,老爷受了伤。”
长孙元媛赶紧下了地,跟木岚一起把杨辰哲搬到了床上。
“你这是怎么回事?小瑞子怎么没跟着你!”杨辰哲的伤在右腿上,右腿已经被染红了一片。长孙元媛看着他腿上的伤毫无办法,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
“我没事,你别哭。”杨辰哲看着已经急哭了的长孙元媛,摸摸她的头,安慰道。“白天我和小瑞子一起走访了彭城郡的其他粮行,其他粮行并没有抬高粮价。也正是因为这样,他们现在都收不到什么粮食了。”杨辰哲说的有些喘。
“现在这都不重要,我只想知道你腿上的伤要怎么办啊?”长孙元媛现在不想听他说什么粮食了,她只想知道怎么样才能把他的血止住。
“嘿嘿,我真没事。”杨辰哲还对她笑了笑。“木岚,你去我那屋里找一下,我的包裹里有金疮药。”
“是,奴婢这就去。”木岚赶紧去旁边的屋子里寻找。
“元娘,我真的没事,不哭了,不哭了。”杨辰哲看着眼泪怎么也止不住的长孙元媛有些好笑。这么长时间以来,他看过她不耐烦地表情,生气地表情,高兴的表情,却还是第一次看到她如此着急、伤心的表情。他温柔的用手给她擦了擦她的眼泪。“元娘,你现在拿把剪刀,把我腿上的裤子剪开。”
“哦,哦,好的。”长孙元媛胡乱的用手抹了抹眼泪,赶紧在房间里寻了一把剪刀,可是看着杨辰哲鲜血淋漓的大腿,怎么样都下不了手,只能双手颤抖地顿在那里。
“夫人,还是我来吧。”木岚已经找到了金疮药,回来的时候就看着长孙元媛拿了把剪刀,对着杨辰哲的伤口束手无策。
长孙元媛也知道现在不是逞能的时候,赶紧将剪刀交给木岚,自己在一旁紧张的盯着。
木岚剪开了杨辰哲的裤子,用清水清洗好了伤口,撒上了金疮药,用棉布把伤口绑好了。这期间杨辰哲紧紧的咬着嘴唇,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木岚,这样就行了?伤口不会感染吗?”长孙元媛有些担心,在她看来这么处理伤口,完全没有杀菌,这样伤口是很容易感染的。而且伤口那么深,要是破伤风了怎么办?
“夫人,你不要着急,老爷手里的金疮药是最好的,上了药明日只要不发烧,应该就没有问题了。”
“那……那要是发烧了怎么办?”长孙元媛一把抓住木岚的双臂。
“这……奴婢也不知道。”木岚只能摇了摇头,她知道处理伤口的方法就只是这个样子,以前在营中的时候,如果发烧就只能挺着,挺过去就活着,挺不过去就只能扔去乱葬岗了。
“不如,我们给你请个大夫吧。”长孙元媛赶紧坐到床边,渴望地看着杨辰哲。
“元娘,不能请大夫,我今日是硬闯了粮仓,想必现在外面正在找我,如果我们去请大夫,不是直接把人找了来吗?”杨辰哲摇了摇头。刚刚上药的时候,他挺着一声都没哼,也是怕出了太大的声音让别人听到,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那就只能这样挺着?”长孙元媛不甘心。
“放心,我带出来的金疮药是最好的,如果这药就救不了我,那就算你找来大夫也无济于事。”杨辰哲拉过长孙元媛的手拍了拍。
他看着长孙元媛现在一脸焦急的表情,有些不忍,可还是不得说:“现在我说的话,你一定要记牢了,我今日去夜探了粮仓,粮仓里的粮食确实所剩无几,现在这个消息绝对不能让外面知道,此其一。我今日既已惊动了粮仓的守卫,这两日恐怕就会有人寻到这里,你一定要镇定,就当做这件事情你完全不知晓,此其二。我这次的行动估计也会让吕氏粮行的人有所惊觉,估计他们这两日就会离开,你不要管,就让他们走,我已经做好了后面的安排,我倒要看看他们的目的地,此其三。最后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不论我出现什么情况,都不要请大夫,相信我,我一定会没事的。这些你可记住了?”杨辰哲认真的盯着她,见她困难的点了点头,才松了一口气,昏了过去。
长孙元媛看着已经昏了过去的杨辰哲强作镇定,“木岚,这几日你把我的饭菜送到房里,我要看着三哥,你就到街上去逛逛,注意打探打探消息,不要被人发现。一旦有什么异常,我们要做好随时可以走得准备。”
“是,奴婢明白了。”
果然,第二天木岚在街上逛着的时候,就看见大队的官兵把各处路口都解严了,她还好奇地和别人打听,“这个大哥,今天这事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这么多兵啊?”
那人看她是个小姑娘,也没有隐瞒,悄声的与她说:“听说昨夜有贼夜袭了粮仓,把粮仓的粮食都偷走了,这些官兵就是查这贼人的。”
木岚点了点头,快步的走了。
她回到客栈,把这事与长孙元媛学了一遍,气的长孙元媛一拍桌子,“好个彭城郡太守,这般颠倒黑白的事情,他也说得出口!等三哥醒来,必有她好看的!”
“夫人,你小声些。”木岚赶紧拦了拦她。
长孙元重重的出了几口气,才平息了心中的怒火。“看来他们是打算把粮食没有了的事推到昨日闯粮仓的人头上啊。这么看来,偷盗粮仓的事情,恐怕整个彭城郡的官员都有份了。”她不由眯了眯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