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嫔妾)参见陛下。”长孙元媛和吴美人看到杨辰哲进来,连忙起身行礼。杨辰哲见长孙元媛内殿里有人,进来后很是好奇地打量了吴美人一番,还是在福康的提醒下才猛然想起原来这是他的嫔妃。恍然地笑了笑,拉着长孙元媛走到桌旁坐下。“皇后可是还没有用午膳?陪朕一起用用?”
长孙元媛正想着怎么才能给吴美人制造机会,杨辰哲就递来了梯子,连忙拉着吴美人也在桌旁坐下,“回陛下,早上吴美人来陪臣妾解闷,这聊着聊着就已经这个时辰了,是没想起来吃午饭,既然陛下来了,那我们一起吃吧,人多也热闹些。”吴美人拘谨地坐在一旁,手脚都不知往哪里摆,却也知道宫里最是忌讳皇帝来时,其他人赖着不走分宠的,连忙战战兢兢地摆手,起身就要告退。长孙元媛哪肯这么轻易就让她走了,连忙在桌子下面踢了杨辰哲一脚。
杨辰哲也不太愿意让吴美人留下,毕竟有人在一旁战战兢兢的,他也吃不好。刚想让吴美人下去,就被长孙元媛一脚给打断了,他皱着眉头看长孙元媛一个劲儿地对他使眼色,只好不太情愿地拦住吴美人十分想往外挪动的脚步。“吴美人,既然皇后想留你吃饭,你也不必拒绝,留下来吃饭吧。”
吴美人有些惊讶的抬头看了看杨辰哲,又迅速地低下头,答了声是。
长孙元媛在一旁满意的看着杨辰哲,给了他一个赞许的眼神。虽然杨辰哲有些不太高兴,可看到长孙元媛满意地神情,便也觉得顺了她的心意挺好。可怜的吴美人只能像个工具人似的坐在一旁,凳子只敢坐一半,整个人都绷得紧紧的。
一会儿,午膳就摆好了,长孙元媛立马讨好的给杨辰哲夹了菜,他也不见外,香甜的吃着,时不时还指挥着长孙元媛夹这个,夹那个。误美人看得一脸懵,这皇帝与皇后吃饭的时候都是这样吗?不是说天家是规矩最大的地方,她进宫之前教她规矩的嬷嬷特意与她强调过,吃饭的时候要侍女在一旁伺候,吃什么菜都是要定量的,吃饭时不要说话,显得不雅。像皇后娘娘这样有说有笑地给皇帝夹菜反而像是她以前在家的时候,母亲吃饭的时候就喜欢给她和父亲夹他们爱吃的菜,一家人总是其乐融融的在餐桌上聊着天。她有些羡慕的看着眼前的帝后二人。
长孙元媛见吴美人看着她出神,有些无奈,这都给她做了榜样了,怎么也不见吴美人主动给杨辰哲夹些菜,主动与他搭个话啥的,她就只是扒拉着自己碗里的白饭,菜都不主动夹,这样哪行呀!哪里对得起她这么努力创造的机会!于是长孙元媛给了吴美人夹了一个鸡翅,见吴美人有些受宠若惊地看着她,忙对她使了个眼色,用眼神点了点桌上的虾仁。
吴美人看到长孙元媛用眼神示意她桌上的那道虾仁,立马会意,小心翼翼地加了一个放到长孙元媛的碗中,腼腆地对她笑了笑。心中十分感激长孙元媛怕她不自在,给她一个让她主动表现的机会。
长孙元媛看着碗里的虾仁,十分想扶额叹息,这吴美人可真是朽木不可雕呀!怎么才能把她带上道,这也太难了吧!杨辰哲看着长孙元媛碗里的虾仁挑了挑眉,有些不善地看了吴美人一眼,吴美人被吓了一跳,立马像只小鹌鹑似的把自己缩了起来,杨辰哲这才满意地夹了块鸭掌放到长孙元媛的碗里。
长孙元媛看着饭桌上两个人的互动十分无语,看来要实现她的目的,需要换一种方式的。
吃过了午膳,吴美人执意要走,长孙元媛实在是挽留不住,也只得放她回去了,心下有些叹息,这吴美人哪都挺好,就是一见到杨辰哲就放不开,也难怪杨辰哲会对她不感兴趣,谁也不喜欢一个每次见到自己都战战兢兢的,说话都支支吾吾的人。看来指望吴美人自己主动勾引是不太可能了,只能她这边使使力了。
吃饱了的杨辰哲正坐在长孙元媛的书桌前看着她这两天随手画得涂鸦。上好的宣纸上都是她画的Q版小猪,小鸭之类,而且还全是简笔画级别,让杨辰哲觉得有些辣眼睛,可翻看了几张后,又觉得这些画有些稚嫩的可爱,实在是有些矛盾。
长孙元媛一回身见他正轻皱着眉头看着书桌上的涂鸦,便知道他定在心里嘲笑她,快步走过去,抢过他面前的画交给身后的绿裳,又去够杨辰哲手中的一幅,可惜她人矮,垫脚都没够到,只能灰心地嘀咕着:“长这么高有什么用!就只能欺负臣妾这样的矮子!”
杨辰哲好笑地看着长孙元媛,这女人来抢他手里的东西,他都没有生气,她倒是不高兴起来。他放下手里的图纸,笑着点了点长孙元媛的头,“皇后,这画挺特别呀!朕看看都不行?”
长孙元媛没好气地拍了拍在她头上作乱的手,“行,陛下想看啥都行。”忽的想起了之前拿来的抱枕,见杨辰哲正要坐下,连忙有些谄媚地对他说:“陛下,臣妾这还真有一物,想让陛下看看。”
杨辰哲被她这小表情逗乐了,“行,那皇后拿来让朕瞧瞧,朕倒要看看皇后这又有什么新奇的玩意。”
长孙元媛连忙招呼绿裳把两个抱枕都拿进来,杨辰哲看到绿裳手里拿了两个怪模怪样的软垫进来,还以为是长孙元媛无聊随手做的,有些嘲弄地看着她。“皇后要给朕看的就是这两个失败品?”
长孙元媛心里一气,登时不想把抱枕给他了,可想到还要借这个抱枕给吴美人邀一功,只能压下心中火气,略带蔑视地看了看杨辰哲,拿过绿色的那个抱枕垫在他身后,“陛下,这回您再试试,看看臣妾这‘失败品’怎么样?”
杨辰哲坐下往后一靠,还别说,果然舒服不少,却也不想看到长孙元媛得意的表情,便故意打击她,“嗯,是好了些,却也不见有多大的区别。”
长孙元媛看他这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神情,真想一个直拳打在他脸上,却也只能咬着牙,假装欢喜地说道:“只要对陛下有一点用处,臣妾都觉得欢喜呢!”
“呵呵,那有劳皇后了!”杨辰哲笑眯眯地坐在那里,看着长孙元媛一副讨厌他却又干不掉他的样子,心里得意地哈哈大笑!
“不劳烦,不劳烦。这软垫可不是臣妾的功劳,这是吴美人做的,她一直与臣妾说陛下您为国事操劳,十分心疼,她只能略尽绵力,便做了两个软垫送与您和臣妾。您看,您的是竹子样式的,臣妾这个是梅花样式的,臣妾心中十分喜欢,正好今天就借花献佛了!”
杨辰哲眉头一挑,这今天又是让吴美人留饭,又是借花献佛的,长孙元媛这回事打的什么主意?他心下一动,莫不是昨日他的举动吓到了她,她打算随便给他塞个美人吧?想着想着,杨辰哲就有些生气了。看着长孙元媛十分欢喜地拿着那梅花的软垫向他展示,他就更厌烦她的笑脸,冷冰冰的开口:“既然是吴美人体谅朕操劳国事才做的,那这两个都应该是朕的,皇后你把两个都给朕吧。”说着便指挥着福康把长孙元媛手里的软垫收走了。
长孙元媛不敢置信的看着杨辰哲,没想到他竟会无耻到这种地步,有些委屈地小声嘟囔:“样子是臣妾设计的,吴美人给臣妾做了一个怎么就不行了呢?”
杨辰哲听到她的话,心里略微的好受了些,想来长孙元媛心里也是惦记他的,不然怎么会如此用心的设计一款软垫,只为了让他坐着的时候更舒服?可是脸上却没有丝毫变化,依然有些严肃地警告她:“皇后没事多操心操心自己的事儿,别没事老想着把朕推给别人。”
长孙元媛没想到杨辰哲看透了她的想法,干脆也不装了,低头抹起眼泪来。“陛下,臣妾也是为了您好呀,如今臣妾现在也没办法服侍您,您现在又没有皇子,外面都传您子嗣困难,有碍国祚,臣妾怕外面的谣言有伤龙体。请陛下体谅臣妾的用心吧。”
杨辰哲有些心疼地看着她,明知道她现在做的都是正确的,他不应该发火,可想着她如今这般不看重自己的样子,心中一痛,只能在心里叹了口气,又想到如今前朝确实对他没有皇子一事颇有微词,又在心里叹了口气。他捧起长孙元媛的脸,用手指擦去她脸上的泪痕,柔声的安慰:“元媛,你莫哭了,朕只是心中不喜你把朕往外推,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你的心思朕都明白,你也不要在伤心了。朕今晚就召吴美人侍寝,你且安心吧。”
长孙元媛点了点头,心里却隐隐有丝痛意,不深刻,却持续。她默默地抚了抚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