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见她表情凝重，夏嬷嬷不敢多问，马上叫人将太后方才所用的痰盂端了回来。
所幸太后才吐了没多久，那些秽物还没来得及倒掉。
很快，就见宫人将一个铜制的痰盂捧了进来，随之扑面而至一股令人作呕的酸臭味，熏得在场众人纷纷掩鼻，妃嫔们更是禁不住露出了嫌恶的神色。
唯独花千翡却像是习以为常般，径自凑到痰盂前，拿过一根细长的签子轻轻搅动，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楚元璟一袭白衣坐在轮椅上，离床前最近。
看到花千翡对着秽物面不改色，清丽的面容上全无一丝嫌弃，倒有几分独属于医者的专注，一时间不免对她高看了几许。
身后，瞧见花千翡一副煞有介事的模样，众太医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忍不住低声议论了起来。
“九王妃这是在做什么？”
“莫不是看出了什么端倪？”
“哼，装腔作势罢了！”
“可听说先前陛下和太子妃的病都是她治好的，说不定这个九王妃真有些能耐……”
“这有什么稀奇？瞎猫也能碰上几只死耗子，她又不是大夫，就算看过几本医书，也不过是纸上谈兵。”
……
听着太医们的议论，皇后面露轻蔑，自然不信花千翡有那么大本事，能敌过整个御医院。
然而她毕竟是九王的人，若是歪打正着救了太后，岂不叫九王捡了便宜？
念及此，皇后顿时沉下声调，不耐烦道。
“九王妃，你到底能不能治？若是治不了，就别在这里瞎折腾了！”
众妃嫔闻言纷纷附和。
“就是，看病就看病，捣鼓这些秽物做什么？熏也熏死了……”
“我还从没见过这样瞧病的。”
“陛下，太后玉体金躯，怎经得起她这样胡闹？”
……
皇帝面色沉沉，逐渐失去了耐心。
正要开口喝止她，就听花千翡扬声道。
“找到了！”
皇后蹙起眉心，“找到了什么？”
“是虫子，”花千翡命人取来一个木质托盘，随即用两根签子夹出了些许秽物，将其抹平在了托盘上，解释道，“倘若儿臣没有看错，皇祖母患的乃是囊虫症。”
“囊虫症？”
众太医不信邪，立刻围了上来，仔细看向那托盘上的秽物。
有人眼尖，认出了上面那条奶白色的“细线”，当下失声道。
“这……这是彘虫？”
见他神情有异，皇帝不由追问。
“何为彘虫？”
太医忙拱手回话，“回陛下，彘虫乃是寄生在牲畜体内的一种长虫，若是其幼虫侵入到人的身体里，便会引发病症。只是这种病在皇城并不常见，多是发现在山野乡间，微臣也仅是在医书上见过。太后久居深宫，平日养尊处优，吃穿用度再是精细不过，又怎会患上这样的病？”
闻言，皇后眸色一冷，诘问道。
“你是说，有人想要谋害母后？”
太医面露难色，转头看了眼花千翡，却是欲言又止。
花千翡被他看得莫名其妙，还没搞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就听床前的宫婢惊呼了一声。
“太后娘娘昏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