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姑先前说过，妆妃死的当晚，长公主从朝凰宫偷跑了出去，曾阴差阳错地去过妆妃所在玉芙宫。
还听到长公主在妆妃的寝殿里尖叫了一声。
所以，长公主是唯一一个，极有可能目睹了妆妃死亡全过程的人。
只不过那时候长公主已经得了失心疯，整个人疯疯癫癫的，见谁都说是凶手，嘴里没有一个定论，自然也就没人相信她说的话。
而楚无殇想方设法试图治好长公主的疯病，一方面是顾念同长公主的亲情，另一方面，便是为了让长公主清醒过来，告诉他妆妃惨死的真相。
否则，弑杀生母的罪名就会一直扣在他头上，叫他背负一生的自责和罪孽。
听到花千翡这样问，长公主不由眯起眸子。
像是在努力回忆当时发生的事。
云姑显然也很想知道当晚发生了什么，更想知道，到底是不是九王爷亲手刺死了妆妃。
“殿下可有想起什么？”
长公主缓缓闭上眼，没有回话。
云姑还想再问，便见花千翡拿手指贴着嘴唇，对她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催促。
“嘘。”
毕竟妆妃死的时候，距今已有二十多年，就算长公主没得失心疯，恐怕也很难将当时的情形记得一清二楚。
更何况，人在疯了以后，记忆就没有那么全面了，多是一些断断续续的模糊片段，需要拼凑起来才能有个大概的轮廓。
不过，妆妃死的时候见了血，又引起了不小的喧哗，人对血的印象往往会深刻许多，长公主就算记不清，也不可能没有一点印象。
果然，沉思片刻后，就见长公主动了动唇瓣，从嘴里喃喃自语地吐出了几句话。
“血……好多的血……地上都是血……大家都在哭……”
见她眉头紧缩，回忆得十分吃力。
花千翡不由轻声引导。
“他们都说，是九王爷杀了妆妃娘娘……等宫人赶进寝殿的时候，妆妃娘娘已经倒在了血泊里，而九王爷就躺在她的身边，手里紧紧握着刺中了妆妃娘娘胸口的剪刀……”
闻言，长公主却忽然摇了摇头。
“不对！”
“哪里不对？”
“杀死妆妃的人，不是老九……老九没有刺杀妆妃，他、他是去拔妆妃身上那把剪刀的……”
得了这话，花千翡与云姑皆是齐齐一震，当即追问道。
“可如果凶手不是九王爷，那又会是谁？”
在宫里明目张胆地行凶，一般人可没这个胆量。
哪怕后妃私下的明争暗斗再激烈，也只是用些阴毒的手段，绝不会将其闹上台面。
要不然，一旦皇帝大怒彻查，必然拔出萝卜带出泥，牵扯出一大片来，到时候难免得不偿失。
长公主仍旧闭着眼，侧着头细细地思索。
“天色太晚了，屋里的光线不是很亮，本殿……本殿也看不太清楚，是什么人对妆妃下的手。两个人一开始好像在争执什么，等本殿走近了去瞧，妆妃就已经倒在地上了……那人跑得很快，本殿还来不及叫住她，就眨眼跑没了人影！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