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垂眼睑，察觉到众人齐刷刷落在自己身上的质疑目光，花千翡显然不能说实话，透漏易容术是红姑娘教她的。
便随口胡诌了一句。
“先前去酆县救疫之时，民女曾救过一个擅长易容换脸之术的江湖艺人，他为了报恩，便将自己的看家本领传授给了民女……虽然民女练习的时间比较短，学得不算太精，但应该勉强也能应付。”
“行吧，那你就试试。”
听她说得有板有眼，皇帝也就没再多问，扬扬手允了她的提议。
视线在屋内转了一圈，指头随之落到了楚无殇的身上。
“至于假扮靖安王的人选……就让老九去吧！”
话音落地。
方才始终沉定从容、面不改色的花千翡，闻言却是微微变了脸色，忍不住回话道。
“能不能……换个人？”
皇帝撇撇嘴角，目光幽幽地剔向花千翡，自然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却是没有遂了她的意。
“换什么，老九从小跟在靖安王后头练武，与靖安王走得最近，也最为熟悉靖安王的言行举止，让他扮作靖安王再合适不过……怎么，你和老九好歹夫妻一场，眼下虽说和离了，总不至于老死不相往来吧？！”
花千翡：“……”
她敢肯定，陛下绝对是故意的！
奈何他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份上，她再拒绝就是忤逆圣意了。
不得已，花千翡只好转身走出屋子，在经过楚无殇身前的时候连步子也没顿一下，只低低说了句。
“那就请九王爷随我过来吧。”
楚无殇淡淡扯了下嘴角，径自迈步跟了出去。
看着他们二人一前一后走开，沈白芷虽然心有不快，却也阻拦不得，只暗暗揪紧了袖子下的绣帕。
……
在嬷嬷的领路下，花千翡进到了一间僻静的厢房中。
随即嘱托道。
“不知寿安宫里可有备着靖安王平日穿的衣物，若是有，还请嬷嬷去取一套过来给九王爷换上。”
“有有！奴婢这就去取！”
嬷嬷连声应下。
一听自家娘娘的病还能得救，自是不敢有所怠慢，立刻匆匆去取了一套干净的衣服过来，殷勤地递到了花千翡的面前。
花千翡却是没有伸手接过，只淡淡道。
“拿给九王爷便是。”
“噢噢……”
嬷嬷这才回过神来，想起了九王爷夫妇和离的事儿，顿时尴尬地笑笑，转而走开两步，将衣服递到了楚无殇的面前。
却不想，九王爷也没有抬手接过衣服。
两道视线直直落在花千翡的身上，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意思。
“……”
嬷嬷双手捧着托板举在半空，气氛一时显得有些僵滞，她想问又不敢开口，便只能低着脑袋维持着递衣服的姿势。
但显然。
嬷嬷不懂楚无殇的意思，花千翡却是明白得很。
她也不避忌，抬眸直对上了楚无殇的视线，讥诮道。
“九王爷该不会是想让我伺候你换衣服吧？”
楚无殇不动声色，淡淡开口。
一副理所当然的口吻。
“本王不习惯被不熟悉的人触碰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