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元璟点点头。
“不错……那里便是母后埋葬百福之处。”
花千翡抬眉，“百福？”
“百福是母后从小养大的一只狮子犬，最是护主，也最受母后的喜爱。母后得病后，百福也开始变得病恹恹的，捱了不到一个月便死了……母后伤心之余，实在舍不得它，便亲手将它葬在了这棵凤凰木的树底下。”
闻言，花千翡似乎明白了什么。
“你是说……这地方埋下百福之后，就一直没有长过草？”
见她一点就透，楚元璟面露赞赏，长长的睫毛下，眼底却透出了几分晦暗之色。
“宫人都说，百福有灵性，便是死了，魂魄也一直未曾离开，就像生前守护母后一样，死后的魂魄也一直在守护着这棵树。
本王小时候天真，一开始也信了，经常跑来这里同它说话。
直到有一日，一只麻雀落在地上，啄食被风吹落在土里的草籽，结果没一会儿就倒在了地上。
等本王捡起它时，才发现它已经死了。
本王这才知道，这块土里长不出草，并非是因为什么魂魄之说，而是因为百福是被毒死的。
狗的尸体腐败，毒素浸透了这片地，所以才会寸草不生。
而百福之所以会中毒，是因为母后经常拿自己的点心喂食它，它身子小，又贪嘴，常常一整盘点心都是它吃下的，这也就是它为什么会死得比母后早，中毒比母后深的缘故。
只可惜，本王意识到这点的时候，母后的尸身早已入殓下葬，无法再验。
本王亦不能以此为由，为母后讨回公道。
……”
听他说完先皇后被害的遭遇，花千翡方知他的不易。
顿了顿，又像是意识到了什么。
“所以，你暗中调查了那么多年，其实早就怀疑到了皇后的头上，奈何没有证据扳倒皇后，便只能步步为营，设法叫三王爷撞破三王妃与太子的奸情，进而撺掇三王爷杀了太子……你想以此逼迫皇后狗急跳墙，再借机铲除她？”
没想到花千翡脑子这么灵，连自己暗藏的心思也嗅了出来，楚元璟敛下眉眼，淡淡道。
“母后是全天下最温柔的人，可是温柔的人，往往都没有好下场。”
一边说着。
楚元璟接过文彦递到手里的三支香，转而对着凤凰木作揖拜了三下，以作祭奠。
再开口，语气随之冰冷了三分。
“母后，您好好安息，儿臣绝不会让您枉死……贤妃欠您的，儿臣已经叫她偿还了，皇后欠您的，儿臣必叫她血债血偿。”
最后四个字，轻飘飘地从楚元璟的唇中吐出，听在花千翡的耳中，只觉得背后一阵凉飕飕。
心下不禁暗自庆幸，还好先皇后的死跟妆妃娘娘无关。
要不然，现在丧夫守寡的人就不是太子妃，很有可能是她了……
不过这样说来，妆妃的死，似乎更加蹊跷。
想了想，花千翡忽然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瓷瓶，继而蹲下身，折了两根树枝，在地上戳了几下，铲了一点泥土收进了瓶子里。
见状，文彦不免有些奇怪。
“九王妃，你这是在干什么？”
花千翡道。
“这毒有点意思，本宫带点土回去研究一下，说不定……还能有意想不到的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