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好奇，忍不住举起手问了一句。
“王妃，什么是刮痘？”
花千翡道。
“简单来说，刮痘就是把痘苗从牛的身上采集下来，及时用纸包固，然后纳入小竹筒当中，再塞上盖子密封保存。”
“那……什么是痘苗？”
“就是牛身上出的天花。”
“啊？那种东西，不是说不能碰，碰了就会传染吗？！”
见众人面露忧惧，花千翡耐着性子又将疫苗的原理解释了一遍，跟着还不忘补充了一句。
“粗粗算下来，一头牛身上刮下来的痘苗，大致够十万人接种。”
果然。
听到这话，众人瞬间兴奋了起来，一扫整日劳累的疲惫！
“什么？十万？！这么多……”
“那这几头牛身上长出来的痘苗，岂不是足够整个酆县的县民用了？”
“这样的话，酆县的瘟疫是不是很快就能结束了？！”
花千翡点点头。
“所以接下来的五天至关重要，一定要看护好这几头黄牛才行。”
众人纷纷握紧了手，应声道。
“王妃放心，哪怕不睡觉，我们也一定守好这几头牛！”
……
回到县衙，已是更深露重。
花千翡累得连澡都不想洗，楚无殇却是半点睡意也没有，殷勤地给她端这递那。
“娘子，喝水！”
“娘子，吃个点心！”
“娘子今天辛苦了……本王给你捏捏肩！”
“娘子，你身上出了好多汗，要不然本王还是帮你洗个澡吧！”
花千翡闭着眼睛靠在椅子上，享受着某王爷从端茶倒水到捏肩捶背的全套服务，却是越听越不对劲。
“……什么？”
楚无殇眨巴了一下眼睛，并不觉得哪里有问题。
“帮你洗澡呀！你看你衣服都汗湿了，这样睡觉多难受？”
对上那张单纯的俊脸，花千翡不禁脸颊一烫。
是她想歪了。
她有罪。
不过话说回来了，今天的天气是有点闷。
花千翡想了想，还是唤了连翘进来，吩咐她准备了沐浴的热水。
……
半个时辰后。
夜空隆隆作响，乌云密布，远处的天际电闪雷鸣，像是马上就要下雨的样子。
花千翡支肘靠在桌子上打盹，骤而被一道惊雷震醒！
睁开眼睛的一刹那。
忽然就被拥进了一个清凉的怀抱里。
楚无殇伸手抱着她，好似在哄小孩儿一般，一边轻轻拍着她的肩头，一边念念有词。
“不怕不怕，有本王在……娘子不怕……”
花千翡幼时惧怕打雷，如今倒是已经克服了。
便缓缓拿开了他的手。
“本宫没那么怕雷。”
“骗人，”楚无殇却是不信，一脸忧心忡忡地看着她，“你要是不怕打雷，刚刚怎么突然醒了？还惊呼了一声！”
“那是……本宫做了个噩梦。”
“什么噩梦？”
对上楚无殇关切的墨眸，花千翡口吻微滞，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
她……
又做到那个噩梦了。
那个楚无殇被挖走了心的噩梦。
倘若只是梦到一次，她还不会有这样强烈的感受，最多觉得自己是因为给瑶华公主做了心脏手术，才会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可眼下已经过去了两三个月，怎么还会做这样的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