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楚无殇骤然僵直了身体！
指间的杯子“咔擦”一声被捏碎，手背上青筋爆起，整个人瞬间散发出阴冷的戾气，令人不寒而栗。
被他过于凌厉的气势骇到，长公主顿时吓得缩回了角落里。
“不要……不要杀我……”
花千翡亦是大惊，显然没想到长公主会说出这番惊人的话！
虽然她现在神志不清，说的话不足为信，然而楚无殇的反应那般强烈，仿佛被戳中了痛处，叫人不得不生出几分怀疑。
深吸一口气，楚无殇紧紧攥着拳头，像是费了极大的力才克制住了爆发的冲动。
却见长公主扬手又指向了花千翡，小心翼翼地指认道。
“不对，不是他……我看见了，是你杀了妆妃……”
花千翡：“……”
好吧，果然疯子的话不能信。
“嘿嘿，你们都被我骗了！其实妆妃是我杀的，我才是杀人凶手……杀了人，就要偿命……我、我把命还给你、你不要害我的孩子！”
神神叨叨之际，长公主忽然掐住了自己的脖子，用力地要将自己掐死！
“公主！”
“姑母！”
低呼一声，楚无殇脸色急变，立刻伸手点了她的穴道！
长公主这才缓缓松开了手，耷拉着脑袋昏睡了过去。
扶着长公主躺到床上，宫女叹息道。
“太医说，公主若是再不进食，恐怕撑不到明日夜里了……不怕王爷怪罪，奴婢说句大不韪的话，与其让公主活着受罪，倒不如死了轻巧。只是，公主若是去了，就再也没人知道那天晚上发生的事了。”
宫女没有把话说得很明白，但花千翡大概也能猜到。
想必妆妃死的当晚，长公主必是看到了什么，只不过那个时候长公主已经疯了，所以不管她说什么，都不会有人相信。
就像刚刚那样，她见谁都说是凶手，根本无从指认真凶。
除非让她清醒过来，才能还给妆妃一个真相。
恐怕这也是二十多年来，一直藏在楚无殇心底的心结，毕竟谁都不想自己的生母死得不明不白，凶手却还在逍遥法外！
这么想着，花千翡便开口说了一句。
“姑母不会死，本宫会让她活下去……至于姑母的疯病，也并非没有治愈的可能。”
闻言，宫女微微一震。
从花千翡进门开始，她就已经注意到跟在楚无殇身边的这个王妃了，但她一直默不作声，宫女便只当她对长公主浑不在意。
不料她一开口，却是语出惊人！
“王爷，这……”
楚无殇目光灼灼，虽然先前也曾有人信誓旦旦，到头来无功而返，早已叫他磨灭了耐心和希冀。
但是看着花千翡的那张脸，他却没来由地觉得，她就是有那样大的能耐。
“让王妃试试。”
…
永宁宫。
淑妃一早也得到了长公主快不行的消息，倒是不觉得意外。
那疯妇活着也是苟延残喘，早该死了！
又听小太监来报。
“刚刚九王爷带着九王妃去了朝凰宫，九王妃身上还背着一个药箱，像是要去医治长公主。”
闻言，淑妃眸色微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