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云姑身子微微一僵，并没有马上回话。
花千翡看着她的脸，口吻笃定。
“你知道是怎么回事……不是吗？”
虽然传闻都说长公主是一夜间突然疯掉的，谁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发疯，但不可能真的连一个知情人都没有。
云姑从小跟着长公主，是长公主最信任的心腹婢女。
若是有人知道内情，她必是其中一个！
见云姑迟疑，花千翡又道。
“心病还须心药，长公主得的是疯病，倘若你不愿将实情说出，就算本宫保住了她的命，她活着也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本宫想要医好她，不止是医好她的身子，更想医好她的心。”
听到最后那句话，云姑不禁有些动容。
甚至连楚无殇都不自觉多看了她一眼，显然没想到她也会有这样的“慈悲”。
在这之前，他虽然不止一次见她治伤救人，但看着她过分冷静的面容，便觉得她更多是在卖弄医术。
直到刚刚，他才觉得她真正像一名救死扶伤的医者。
其实同样的问题，楚无殇问过云姑不下数十遍，然而云姑从来都是缄口不言，不愿透露半个字。
如今花千翡再度问起，却听云姑轻轻叹了一声。
竟是开了口。
“奴婢曾在陛下面前发过誓，要将这个秘密带进棺材里……可若能让公主清醒过来，奴婢便是九死也无憾了。
旁人只知公主一生未嫁，并无子嗣。
以为她是得了癔症，才总是嚷嚷着乱认孩子。
但其实，公主是有个孩子的，只可惜……这个孩子不容于世，更不容于天阑王朝。
当年陛下软禁了公主数月，想方设法除掉公主腹中的孩儿，最后却还是被公主拼死护了下来。
直至公主临盆当晚，与陛下发生了激烈的争执，陛下大怒之下派人将孩子夺了过去，活活淹死在了水中！
公主一路追出，亲眼见到刚出生的孩儿被淹死，禁受不住刺激才失了神智、发了疯……”
花千翡：“……”
皇宫里的瓜真是凶残，一点都不好磕。
她本来还以为这身子的原主已经够惨了，才生下孩子就被迫骨肉分离。
没想到长公主如此尊贵荣耀的出身，下场竟比她还惨烈百倍。
难不成长公主怀的是个魔胎？
否则陛下又何至于如此大动干戈，容不得那个孩子！
楚无殇面容沉峻，显然也是大受震惊！
“那个孩子……可知是姑母与何人所生？”
云姑摇了摇头。
“公主不肯说。”
“父皇是否知情？”
云姑苦涩一笑，“陛下若不知情，又如何会痛下杀手……”
跟在公主身边那么久，她又岂会猜不到那人是谁。
只是那个名字，她不敢说，也不能说。
看云姑的表情，花千翡心知她还是隐瞒了一些，但也不打算继续问下去。
陛下连那个孩子都容不下，她若是再问下去，只怕还没走出宫门就要被灭口了！有些事还是不知道比较好，反正她也……好吧，她其实还是很好奇的。
但是相比之下，显然还是小命更重要！
说话间，床上忽然响起轻微的咳嗽声，云姑立刻道。
“公主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