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嘛……”
对上花千翡殷殷的视线，闻人千鹤动作微顿，思忖了片刻才道。
“关于你母亲的生死，本楼主现在也不能确定……就目前而言，自你母亲亡故后，本楼主似乎还未收到过她苏醒的消息。”
花千翡垂下眼睑，眸色一下暗了三分。
见她失望，闻人千鹤想了想又道。
“不过你考虑的也没错，澹台镜原本活不过三十岁，他能活到现在，便是从巫族寻得了移魂术的秘法，将自己的三魂七魄附身在了梵真的体内……他既能保自己不死，想必也能找到法子唤醒圣女。”
闻言，花千翡还是有些困惑。
“倘若他能用移魂术延续寿命，为何还要寻求长生不老之道？他这样不是已经不死不灭了吗？”
闻人千鹤摇摇头。
“移魂术可没那么简单，并不是什么人都能被选为夺舍的魂器，只有巫族之人才能移魂而不死，而且搞不好就会像现在这样，出现一体双魂的局面，无法将身体原本的意识彻底清除……再者，巫族也并不长寿，尤其天生灵力越强的人，越容易成为魂器，却也更短寿。”
“你们一口一个巫族的，这巫族到底是什么来历？”
“方才本楼主说了，月曦族有捉鬼通神之能，但须血脉纯正，所以月曦族人少与外族通婚。只是千百年下来，难免有人不受族规束缚，与外族绵延了子嗣，这些血统不纯、却有一些灵力的月曦族后裔，便是巫族。”
“所以，照这么算的话……我也是巫族？”
“可以这么说。”
花千翡：“……”
绕了一大圈，怎么越来越有种吃瓜吃到自己身上的感觉？
“澹台镜连日曜族和月曦族都灭了，却为何独独留下了巫族，难道就是为了巫族的魂器？”
“这是一方面，还有就是巫族的灵力太弱，需集众人之力结成法器，再借助法器才能施术，是以对澹台镜并无太大威胁，他亦不愿为了这点灵力大动干戈，才叫巫族侥幸逃过了一劫。”
听到此处，花千翡虽还有几处不解，但对整个凤苍王庭的来龙去脉已然了解了一个大概。
说到底，那个藏在背后运筹帷幄、搅乱天下之人，就是凤苍先帝澹台镜。
而他们真正要面对的敌人，恐怕也是此人。
看到花千翡陷入沉思，好一会儿没开口，闻人千鹤慢悠悠地抿了一口茶水，摇着羽扇道。
“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花千翡没有马上回话，垂眸深思了一阵，才抬头对上他的视线，直凛凛地看向那双慵懒而又狡黠的墨眸。
“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你到底是什么人？”
就算他手中掌握着遍布天下的消息网，但今日所说的这些隐藏极深的秘辛，俨然不是靠着贩卖消息就能拿到的。
这家伙的身份，必定没有那么简单。
果然，听她这样问。
闻人千鹤拢了拢袖子，幽幽回道。
“事情既然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我也就不用瞒着你了。
当年日曜与月曦两族惨遭灭族之灾，我便是从那场大祸中逃出来的月曦族大祭司之子。
奈何师父捡到我的时候，我已经只剩下了一口气，再无半分灵力。
如今纵然勉强活了下来，也早已与常人无异……就算澹台镜与我面对面站着，恐怕他也瞧不出我是月曦族人。
然而这灭族之仇，我却不能不与他算。”
花千翡点点头。
“澹台镜确实该死！”
尽管她在这之前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也不曾目睹两族被灭时的惨烈情境，但就澹台镜的这些所作所为，单是听着都已罄竹难书、十恶不赦，若是叫他这种灭世魔头寻得不死之法，别说他们难逃一劫，只怕整个天下都要被搅得不得安宁。
“所以……你打算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