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翡凉凉道。
“不用了……他若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自会同本宫说，无须本宫多问。他若是不愿本宫知晓，便是本宫问了，他也未必会说实话，本宫又何必多此一问，自取其辱？”
闻言，楚元璟口吻微滞，没有再劝。
老九确实是这样的性子，从小便是闷葫芦一个，有什么想法往往藏在心里，叫人捉摸不透。
连他这个当兄长的，有时候也看不透他的心思。
一路上，瞧着花千翡抿着嘴没再说话，连脚下的步子都不自觉快了许多，可见心中十分不痛快。
担心她憋出个好歹来，楚元璟不由道。
“你要是实在生气，不如打本王两下，本王给你出气。”
花千翡头也不回。
“那我可能会把你打成全身残废，还是不要了。”
楚元璟略一迟疑，“你是认真的吗？”
停下步子，花千翡缓缓转过身来，对着楚元璟双手抱拳，霎时捏得指节咔咔作响。
歪了一下脖子，花千翡目光灼灼，看着他一字一顿道。
“二皇兄要试试吗？”
抬眸对上她的视线，楚元璟沉定地从薄唇里吐出几个字。
“当本王什么都没说。”
“……”
“……”
……
回到九王府。
花千翡还是觉得心里堵得慌。
她本以为自己足够冷静自持，可以压下所有的情绪，然而她越是不愿去想刚刚发生在宫里的事，御花园的那一幕却偏偏不断地浮现在她的眼前，叫她怎么挥也挥不开。
烦恼之下，花千翡到底还是开口吩咐了一句。
“连翘，去把纸笔取来。”
“是，小姐。”
连翘显然也瞧出了花千翡神色不太对，虽然不知道这一趟进宫发生了什么，但见她这般模样，自己也不敢多问。
立刻匆匆小跑出去，取来笔墨铺到了桌子上。
花千翡站在桌前，待连翘研好磨，便拿起毛笔大手一挥，在宣纸上龙飞凤舞地写下了几个大字。
见状，小世子和连翘站在一旁，忍不住歪着脑袋念了出来。
“——男人靠得住，母猪会上树。”
“母妃，这是什么意思？”
放下毛笔，花千翡先是看了一遍纸上的大字，不禁觉得十分满意，随即伸手捏了捏小世子的脸颊，回话道。
“本宫这是在夸你父王呢！拿去门外贴上，等你父王晚上回来看到，一定会很开心的。”
“嗯！”
小世子点点头，对花千翡的话深信不疑，立刻拿起桌上的联子兴致勃勃地跑了出去。
连翘尴尬地立在原地，显然是听过这句俚语的。
不由小心翼翼地开口道。
“小姐，把这话贴在门上，叫王爷看见了会不会不太好？”
什么夸王爷……这话明明是骂人的。
花千翡不以为然，嗤声道。
“就是要让他看见，谁让他叫本宫心里不痛快，挨点骂怎么了？他要是晚上不过来，你就把这联子贴到他的书房去。”
连翘：“……”
不敢说话。
看着小世子搬来凳子，吭哧吭哧地把那两张纸贴到了门上，花千翡方才觉得出了一口气，感叹道。
“男人啊，果然只有写在牌位上才老实。”
……
夜半。
花千翡躺在床上，却是睡意全无。
直到外头传来了男人熟悉的脚步声，方才拢了拢被子，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