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缓缓睁开眼睛，意识仍是些模糊。
视线落在花千翡的脸上，却像是在看另一个人，嘴里喃喃低吟。
“澹台……冥胤……”
几个字，细如蚊呐，声音低得几乎听不清楚。
花千翡忍不住道。
“长公主，您说什么？”
然而下一秒，还没等长公主清醒过来，就见她眼皮子一闭，眨眼又昏了过去。
“长公主？长公主？！”
连着唤了两声，也不见长公主再有什么反应。
花千翡摇摇头轻叹一声，给她盖上被子，重新掖好了被角。
转过身来，却发现云姑的神情有些异样，脸色比方才白了几分，一副心事重重、魂不守舍的样子。
花千翡轻抬眉梢，“怎么了，云姑？”
“没、没什么……”
云姑这才像是回过神来，立刻道，“奴婢去给殿下打盆水来！”
说着便匆匆迈步走了出去，一个不小心还绊到了门槛，差点摔了一跤。
见状，不说花千翡，就连小世子都看出了云姑的不对劲。
“姑姑是怎么了？好像很害怕的样子？”
花千翡微敛神色。
方才长公主唤的那一句，因着声音模糊，旁人自是听不出所以然来，但云姑自小便伺候在长公主的身边，必然知道许多旁人不知道的事情。
她刚刚没听出来，不代表云姑没听出来。
看云姑这反应，定是知道些什么。
很快，云姑便端着水盆进了屋子，脸上的神色也已恢复如常。
感觉到花千翡和小世子的目光齐齐落在自己脸上，云姑不由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些不自然道。
“奴婢的脸上……是沾了什么吗？”
花千翡没有同她绕弯子，直言道。
“云姑，本宫问你，长公主刚刚唤的是不是一个人的名字？”
闻言，云姑面色一怔，试图掩饰。
“这……”
“你只要说，是或不是？”
知道瞒不过花千翡，云姑到底还是点了点头。
“是。”
花千翡继续追问。
“那你可知长公主唤的人，是谁？”
“奴婢、奴婢……”云姑面露难色，犹豫了半晌才道，“九王妃，奴婢知道您是个好人，可这件事牵扯太大了，若是将您牵扯进来，只怕后患无穷！要是您一定要知道的话，就等殿下的疯病好了，让殿下亲自同您说吧！”
见她三缄其口，怎么也不肯说，花千翡自知多问无益，也就没有继续问下去。
“罢了，本宫不逼你。”
……
说话间，小世子忽而道。
“母妃快看，姑婆又醒了！”
花千翡转身看向床头。
这一回，长公主倒是真的醒了过来，一手扶着脑袋，一手撑着床板自顾自爬了起来。
“哎呀，好晕啊……”
云姑急忙上前，将她扶起身。
“殿下，慢着点！”
“云姑，有没有什么吃的？我好饿啊……”
长公主扁了扁嘴巴，摸着咕咕叫的肚子，一脸可怜巴巴的表情！
连翘马上从桌上端来一盘云糕，快步递了上去。
“有有！早就给您备好云糕了！长公主您尝尝……这还是云姑每天一大早亲自出去买的呢！”
“云糕……”长公主立刻拿了一块塞进嘴里，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满脸高兴，“好吃好吃！”
见她吃得开心，看不出有什么不良反应，花千翡这才稍稍放了心。
等到长公主吃得差不多了，花千翡才开口问道。
“长公主，您还记不记得……那日在湖边，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