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荣国公深情不渝的目光，看着他憔悴的面容，明明痛苦得连说话都有些艰难，却还是用最柔和的语气，同自己说着年少时许下的誓言。
国公夫人不由微微红了眼眶，侧过头去不忍再驳他。
……
屋外。
隔着一个院子，花千翡与连翘等在走廊上，竖起耳朵听着厢房里的动静。
所幸这院子僻静，没什么嘈杂的声音，纵然屋里的人说话声音都不大，但隐约也能听出一个大概。
听了一会，连翘后知后觉，也明白了花千翡的用意。
不由低声问道。
“小姐，这法子真的可行吗？”
花千翡神色从容，似是胜券在握。
“纵使国公夫人的性子再高傲，可几十年的夫妻情分，岂是说舍就能舍的？她自是不怕死，宁争一口气也要与我耗到底……但她可以不顾自己的性命，却不可能不管荣国公的死活。看着吧，倘若他们夫妇二人真像外面传的那样鹣鲽情深，国公夫人就一定会心软。”
“嗯！”
连翘点点头，经花千翡这么一说，瞬间放心了许多。
……
屋内。
荣国公谨记花千翡的叮嘱，见夫人有所动摇，便马上重重咳了一声。
“咳咳！”
嬷嬷站在一旁，低头瞧见他掌心的血丝，陡然惊慌失措了起来。
“老爷！您、您咳血了！”
闻言，顾惜舟立刻快步走了过来，煽风点火道。
“不好！毒火进了心脉……再不引出来，国公大人恐怕连今夜都熬不过了……”
“什么？”
一听这话，国公夫人顿时惊得从床上坐了起来，“那你还等什么，赶紧给老爷施针呀！”
“这……”
顾惜舟转头看向荣国公，面露为难之色。
荣国公抖抖着指尖，握上国公夫人的手，语气却反而平和了下来。
“夫人，自从我第一眼见到你，我便心悦于你……那时我就在心里暗暗发誓，若你肯嫁与我为妻，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爱护你，只要你高兴，万事皆可随了你的意。后来，我们成了亲，我也确实都做到了，这几十年来，没有一件事我不曾顺着你，可是今日……这最后一次，我怕是不能再听你的话了，不为别的，只因我实在不能承受，失去你的痛楚。”
顾惜舟：“……”
厉害啊国公大人！
看不出来，平日里德高望重的元老权臣，说起情话来一箩筐一箩筐的，听在耳里，竟然还不觉得肉麻。
大概这就说所谓的情之所至，金石为开吧。
以后让国公大人出一本情话宝典，说不定还能大卖一笔。
果然，在荣国公情真意切的劝说下，国公夫人到底是泪流满面地点了点头。
“依你，都依你……老爷，这一回，我听你的……”
“真的？”
荣国公跟着红了眼眶，只还有些不确定，忍不住追问道。
“若是我让九王妃进来给你治病，你也答应？你不怕我，是故意说这些话哄你？”
国公夫人紧紧反握住荣国公的手，摇摇头道。
“那些都不重要，我只要老爷平平安安的……便是你故意哄我，我也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