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我交代啥?”
“说,你是不是偷钱了?”
“没有啊,我偷谁的钱了?”冯二刚实在憋不住了,他挺直腰杆,梗着脖子反问道。
“你想顽抗到底是不是?”
“我没有偷钱,用不着顽抗!”
“你还嘴硬?”
“没偷,就是没偷!”
“可有人看见了!”
“看见啥了?”
“看见你鬼鬼祟祟钻进了黄老师的办公桌,拿了东西后就悄悄溜走了。”
“啥时候?”
“前天,不……不,好像是大前天。”
冯二刚回想了一下,星期五的时候自己的确去过黄老师的办公室,本想向她澄清一下放蝎子的事情,见屋里没人,就转身返回了。
“你说吧,到底去没去过黄老师的办公室?”
“是,我是去过,可我没有偷东西。”
“你说没偷就没偷了,怎么就那么巧呢?下午黄老师刚刚领了工资,你进去之后钱就没了。”说到这儿,于校长突然降低了声音,问,“冯二刚,你还记得黄老师钱是放在哪儿的吗?是用什么东西装着的?”
这也太小儿科了,分明就是在诱供。
冯二刚语气淡定地说:“于校长,您就别在我身上费工夫了,我真的没拿黄老师的钱。”
“那好吧,你不好意思说我替你说,她的钱就装在一个牛皮信封里,口也没封,就放在办公桌的抽屉里,是不是记起来了?”
“于校长,你还是赶紧报案吧,这样没用!”冯二刚把脸扭上了一边。
“冯二刚,你不后悔?”
“不后悔!!!”
“那好,我再来问你一个问题。”
“好,你问吧。”
“你是不是买了一本新书?”
冯二刚心头一颤,反问校长:“什么书?”
“一本叫《高山下的花环》的小说!”
“那本书是……是……”
“我说得没错吧?”
冯二刚心里有点乱了,自己把那本书当成了宝贝,一直放在枕头下面,只有两个人知道,一个是吴珊珊,另一个是王富贵。
书是吴珊珊送给自己的,她肯定不会说出去。
也就是说,最有可能出卖自己的只有王富贵了,都怪自己太大意,昨天睡午觉的候没有关门,让那小子趁机钻了进去。
冯二刚被惊醒后,看到他正捧着那本书在胡乱翻动,还大声呵斥了他一声:“谁让你动我的书了?”
王富贵问冯二刚书是哪里来的。
冯二刚只得撒谎说是自己买的。
很明显,问题就出在他身上。
见冯二刚低头不语,于校长觉得他这是心虚了,说:“好在你小子还没有坏到那个地步,只拿走了够买书的钱,大部分留了下来。你要是承认了,我可以跟黄老师说一声,那钱是你暂时借她的,好不好?”
“于校长,你咋还怀疑我呢?不是我干的,真的不是我干的!”
“那你说,谁能证明不是你干的?”于校长围着冯二刚转来转去,嘴里叽叽咕咕着,“这个案子一点儿都不难破,简直就一目了然,时间、地点、人物、事件、动机,五大要素完全具备,你要是再嘴硬,那就是自找难堪了。”
“凭什么说是我偷的?”
“冯二刚,你想负隅顽抗对不对?那好吧,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于校长!”冯二刚又气又急又无奈,扯着嗓子喊:“我要是偷了黄老师的钱,让我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气急败坏了吧?骂天骂地的,没用,只有老老实实交代问题才是你唯一的出路!”
冯二刚质问于校长:“说我偷了黄老师的钱,证人呢?”
“你说没偷黄老师的钱,你有证人吗?”
“有。”
“谁?”
“那,那个……”冯二刚卡壳了。
“我,我来给他证明!”门外传来了一个清脆的喊声。
“谁呀?”
“报告,是我!”
于校长走出来,见是吴珊珊,就问她:“你有事吗?”
“我来给冯二刚作证!”
“你为他做啥证?”
“我妈的钱不是他偷的?”
“你用什么来证明?有证据吗?”
“有!”
于校长眉头紧蹙,盯着她说:“你这个丫头,胳膊肘子怎么能往外拐呢?他偷了你妈的钱,你反过来为他作哪一门子证呀?”
“钱不是他偷的!”
“哪是谁偷的?”
“是我拿的!”
“啥?你动了你妈的工资?”于校长直接把吴珊珊拦在了门外,挤眉弄眼地说,“闺女,这可不是小事儿,不好随随便便往自己身上揽,搞不好会坏了自己名声的。”
“我懂。”
“既然你懂,还替别人背黑锅?”
吴珊珊摇摇头,说:“背啥黑锅呀?那钱本来就不是冯二刚偷的。”
“你怎么知道?”
“我知道你冤枉好人了!”
“我们冤枉好人了吗?”
“是。”
“那你告诉我,到底是咋回事儿?”
“钱是我拿走的,因为急着进城买东西,没来得及告诉妈妈。回来后,就把那事儿放在脑后了。”
“那你告诉我,进城买啥东西了?”
吴珊珊只得把妈妈在课堂上弄坏了冯二刚的书后,心里面很不舒服,回家后逼着妈妈去认错,还要她买一本新书还给人家。
可妈妈只是嘴上答应,一直没有行动,实在没办法了,只好偷偷进城买了一本,还给了冯二刚。
于校长听完,冷脸指责起了吴珊珊,说:“你这个孩子,简直幼稚,太幼稚了,怎么能乱来呢?”
“我怎么就乱来了?”吴珊珊偏着脸问。
于校长说:“你怎么能谴责自己的妈妈呢?她是个老师,老师管教学生何错之有?”
“那也得讲究方式方法吧!”
“你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拿走了别人的钱,就算是自己家人的也不行,那叫讲究方式方法吗?说白了,那就是偷!还有一点,你所做的一切,都是意气用事,是在助长他人的坏思想,坏行为!”
大帽子扣在吴珊珊的头上,实在是太重了,压得她透不过气来。
气呼呼喘息了几声,她直着嗓子说:“我知道拿妈妈的钱不对,可我迟早告诉她的,只是一直没逮着机会罢了。你凭什么说冯二刚是坏孩子?他一直都是个好学生,是你们冤枉好人,又不听人家解释,分明就是在逼迫人家!”
冯二刚顿时泪如雨下,无声哽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