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初恋女友柳玉荫的神秘失踪,冯大虎结识了她妹妹柳玉翠,并且彼此有了好感。
但是,就在他们的爱情萌芽欲吐还藏的关键时刻,村长王金矿来到了他们家,非常强势地说:“只要冯大虎答应跟我闺女王香草恋爱结婚,就让他当村里的电工。”
一家人沉默了,谁也没说话。
王金矿问:“你们不同意是不是?”
“孩子的婚姻大事不能太随意了,容我们想一想好不好?”崔秀云苦笑说应道。
王金矿说:“用不着想,你们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那我就实话实说吧,要是不答应这门亲事,冯大虎想当村电工那事儿就别指望了,就算找到天皇老子也不管用,我这一关就过不了。”
“叔,你可不能这样,一码归一码,我跟王香草一没好感,二没感情,怎么能谈恋爱?”冯大虎吼不住了。
“妈个逼的!感情是个啥玩意儿?问问你爹你娘,他们结婚的时候有感情吗?要不是我家老爷子帮着撮合,还有你们这个家?还有你们吗?”
“村长,都是过去的事了,你就别再当着孩子的面提了。”崔秀云脸上有些挂不住了。
“这会儿知道难为情了?想当初你可是够急的,十六七岁就跟北村的小木匠勾勾搭搭,还……”
“好了……好了,村长您就扒拉那些陈芝麻烂谷子了,先说孩子的事吧,好不好?”冯志才打断了他,说,“要说让冯大虎当电工这事吧,也是供电所李所长主动提出来的,他说孩子已经掌握了那门技术,扔了怪可惜,正好村里缺电工,就让他干好了。”
“狗屁!村里的事情,李所长说了算吗?”
“就算他说了不算,可作为业务主管部门,做个推荐总该可以吧?”
王金矿冷笑一声,说:“推荐个屁!条件只有一个,那就是谁娶我家闺女,谁就当电工。”
冯大虎没了耐心,气冲冲地喊:“不当就不当,有啥了不起!”
王金矿不温不火,说:“那好,我这就另去找人选。不过吧,你小子可别后悔。”
“有啥好后悔的?”
“这么说吧,你是不是打算一辈子都趴在庄户地里?”
“我可以去外面找工作呀?”
“好啊,你跟着包工头去搬砖、和泥吧,要是想去正式单位的话,那就没门了。”
“为什么?”
“老子不给你盖章,你去得了吗?”
“那我去当兵!”
“那也得老子点头。”
“那我开门面做生意?”
“偷偷摸摸非法经营可以,要是想办营业执照,还得求我。”
“村长,你就别跟孩子一般见识了,他那是跟你闹玩。”冯志才瞅了一眼儿子,说,“老大你别没大没小的,怎么好跟你叔开这种玩笑?”
崔秀云也软了下来,说:“你容我们商量商量好不好?”
“好啊,那你们一家子好好商量商量吧,我回去候着,如果三天内没有回音,就甭找我了。”
王金矿走到门口,又想起了什么,转过身来,说:“有个重要的事情忘记说了,派出所老秦昨天找过我,说镇印刷厂女工失踪的案子要重新调查,你家老大很有可能还是头号嫌疑犯。”
“不是已经来信了吗?”崔秀云问他。
王金矿说:“信上说的不一定是事实。”
冯大虎说:“我亲眼看过了,那是本人的笔迹啊!”
王金矿说:“笔迹可以模仿呀,再说了,万一是被拿刀逼着写的呢?”
崔秀云跟过去,说:“村长,那你回来吧,咱再好好说道说道。”
“不说了,该说的都说了,不想再跟你们费唇舌了。”王金矿倒背着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娘了个逼的!这不是欺负人吗?”冯大虎骂道。
“没数的,你作死啊!这要是让王金矿听到了,不回过头来弄死你个小杂碎才怪呢!”
“我弄死他!”
“好了!背后发狠有用吗?”爸爸冯志才拿出香烟,抽出一支衔在嘴上,看了儿子一眼,把整包烟扔了过去。
冯大虎拿在手上,并不抽,慢悠悠把玩着,说:“当个熊几巴村长不知道姓啥好了,选个女婿也好发号施令。”
“我看这也未必是个坏事儿。”冯志才点一支香烟,用力吸一口,接着说,“既然想把闺女嫁过来,那就说明他没小看咱,最起码还能看上你这个人,你说对不对?”
“对呀,是这么个理儿,村里那么多小青年,咋就没去找别人?”崔秀云双眼一下子亮了很多。
冯大虎摇摇头,说:“谁敢要他家闺女呀?妖里妖气、粗俗不堪,我从来都没拿正眼看过她,依仗着他爹当那个刁草的小官,整天牛逼哄哄的,把自己捣扯得就跟个金枝玉叶似的。”
崔秀云说:“姑娘家把自己捣扯得漂亮一点有啥不好?”
“是啊,所以就被姓贾的钻草垛了。”
“你也不能总把人往坏处想,钻草垛咋了?说不定人家只是坐在上头说说话呢。”
“说说话能被人家放火烧了?”
“冯大虎,你嘴巴上可得加把锁,这话要是被王金矿听到了,指不定又会往你身上泼脏水。”
“他能泼啥脏水?”
“万一说那把火是你放的呢?”
“那不是扯淡嘛!与我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
“他可不是一般人,上天入地的,无风也能搅起浪来。”
“他能怎么着?干屎抹不到人身上!”
“就算抹不上,那也沾一身臭!他要是一口咬死了,反反复复的折腾,看你还嘴硬不嘴硬。”
“妈,我看你是被吓破胆了,草垛失火的事情早就调查清楚了,是贾志仁自己吸烟引燃了麦秸,赖不到别人头上!”
崔秀云叹口气,说:“人家是村里的一把手,是是非非全挂在他嘴上呢,由不得你说话。真要是把事情捅到上面去,免不了又是调查又是问话的,就算是判不了你的刑,也坏了你的名声。”
“得了吧,你们就别抬杠了,平心静气商量商量好不好?”冯志才有些不耐烦了,啪一下把烟头摔在了地上。
很明显,一场权利与情感的博弈拉开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