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温摇了摇头,说:“我没有事,他们虽然对你那么说,但是他们一定不会对我做什么的……只是他们划伤了白雅的手。如果不赶快找医院,我怕以后她的手上会留下疤痕。我本来答应韩珂照顾好他妹妹的,他就这么一个请求,我还这么没用……”
他说到这已经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往下说了,身后的韩白雅却忽然有了动静,她叹了口气,轻声说:“温哥,我没有怪你呢。在韩家大厦将倾的时刻只有你来帮助我们家,我感谢还来不及呢……况且,我对你的喜欢是和对哥哥的喜欢一样浓烈的,反正我现在也没朋友没家人,如果可以的话,真希望代替你死在这种地方呢。”
“胡说什么呢。”余温小声斥责着。
“你大可不必来找我们的。”余温微微低下头看着周时雨,半嗔半怒,“这里这么危险,也只有你这个傻子会义无反顾的过来……都不知道叫个人来陪你吗?”
“你觉得我不会来吗?余温,在你眼中我究竟是你什么人?你是我的人,韩白雅……韩白雅也算是半个妹妹吧,你们身处险境我怎么能袖手旁观呢?那样我还是人吗!”周时雨有些恼怒的瞪着余温,火气一下子迸发了出来,“我来找你们,就是因为我宁愿和你们待在一起,也不想听到任何你们受伤……或者更坏的消息。”
他一个人追着余温过来,担忧不安惶恐,种种情绪几乎让他崩溃,好不容易找到这个人,上来就被骂“傻子”,是个人就会生气的。
“——说到底,他们都是冲着我来的。他们只是想抓住我,好要挟我爸而已。把你们两个人中的任何一个牵扯进来,我都很过意不去。”余温无奈的叹了口气,看着周时雨的目光幽深而充满依恋,一下子就把他心里的火气灭了个七七八八。
“我最害怕的,就是他们会伤害到我身边的人,尤其是你,时雨。”余温淡淡的语气描述出的话语在周时雨的心中却有着无与伦比的分量。
听了余温说的话,韩白雅忽然笑出了声来,“周时雨,温哥,没想到到了这样的处境,你们还能秀恩爱给我看。是该说你们心大呢,还是情比金坚呢?”
周时雨轻哼一声,挪动着身子凑到余温身边,故意一副亲热的模样,侧着眼睛看着韩白雅,哼哼道:“当然是情比金坚了,我对余温的感情那还用说吗,上刀山下火海都是小儿科……”
“我们两个人的感情和周时雨的脸皮一样厚。”余温嘴角噙着笑,趁着周时雨喘息换气的功夫插到。
随后就收到周时雨的一记冷眼,
“如果不是因为我,温哥你大概也不会被抓进来的。”韩白雅靠在余温身上,语气里透着后悔,“因为我是温哥救下的人嘛,我被抓住,才连累了温哥和周时雨,我要是小心一点,就不会有这些事情了。……都是我的错。”
余温苦笑了一声:“你这是在讽刺我吗?明明事情是我家的,我还没向你道歉呢,你一个受害者还把过错揽身上了。”
“好了好了,事已至此,后悔也没什么用,只希望你爸爸能快点来救我们。”周时雨叹了一口气,只能小声劝慰道。
四周已经没什么人了。先前威胁周时雨的那三个人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整个屋子里只剩一个看守他们的Joe坐在不远处,不过看他小鸡啄米的样子,估计是睡着了。
周时雨左右看了看,确定没有别人之后,被绑在背后的双手悄悄往身后的裤子口袋里伸去。他努力地伸长手指,希望可以把裤子口袋里的东西弄出来。
周时雨在身上藏了一把裁纸刀。他知道这很危险,他想象过如果被发现会被怎样对待,好一点的也许是一顿毒打,坏一点的也许他的身体就会失去什么重要或不重要的器官。
但是都这种时刻了,他也管不了那么多,如果不做点什么简直就和坐以待毙没什么区别。为了顺利地逃出去,他不得不准备一些大抵上是用得着的东西。
他用手指一勾,裁纸刀轻轻地掉到了地上。
一边看着看守的人的动静,周时雨一边往后挪动去抓住那把裁纸刀。
“时雨?”注意到周时雨的动作,余温轻声问道。
周时雨向他抛出了一个眼神,示意他不要说话,他身后的裁纸刀已经被牢牢的握在手里。
可能是感觉到了气氛的特殊性,韩白雅睁着眼睛茫然的看着两个人,呼吸却不由自主的就放轻了。
可能是因为觉得周时雨并没有什么威胁,绑住周时雨双手的麻绳并不是很粗。周时雨划了两下,一不小心划破了自己的手腕。
哪怕这种背着光没人帮忙的抓瞎割法很容易让人受伤,但那意料之中的裂开的伤口传来伴随着鲜血渗出而带来的疼痛感仍然让他倒吸了一口冷气。
周时雨深吸了一口气,咬了咬牙,继续割着绳子。片刻后,麻绳终于被割断了。
之后周时雨慢慢地挪到余温和韩白雅之间,用裁纸刀缓缓地切割着捆绑他们的绳子。周时雨的手因为受伤而颤抖着,哪怕努力保持着平稳,在切开绳子的时候也不小心划到了余温和韩白雅两人的手。
余温的眉头微不可见地皱了皱,韩白雅则是紧闭住嘴唇不让声音脱口而出,小脸皱成了一团。
“千万,不要发出声音。”周时雨小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