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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一别两宽陆湛北在她耳边道:“恨我也好,别离开我。”
第二日,虞九嫣被外头的阳光刺醒。
陆湛北早已不在身边,身上传来的剧烈疼痛应证着昨日并非一场梦。
她咬着牙挣扎着爬起来,自己还有许多的事情未做。
春桃送了件干净的衣裳来,同时柔声劝慰着,虞九嫣一言不发,坐在庭院中思考该如何逃出去。
“太子妃可在?萤然前来拜见。”
门前骤然响起了声音。
真是阴魂不散,虞九嫣刚静下的好心情一哄而散。
只是那萤然实在吵嚷,便不耐烦地打开了门,本想直接将其轰走。
谁料她面上挂着笑容,今日穿着正装,一袭梅花纹金绣花长裙,玫瑰紫牡丹花纹锦外衣,长发也高高地盘起,由几根金簪子固定起来,与往日里勾栏瓦舍的做派大不相同。
只是皮相之下依旧如此,虞九嫣淡淡道:“姑娘有何事?”
萤然笑道:“今日早晨太子殿下已封了我为玉良娣,从此以后便要与太子妃姐姐共事一夫,按规矩前来为姐姐敬茶。”
玉良娣?陆湛北果真给了她名分,虞九嫣只觉可笑,昨日刚羞辱了自己一番,今日起早便去册封了。
萤然此番,便是来耀武扬威的,
本想将她驱走,顿时计上心头,扬起嘴角道:“那妹妹便进来吧…”
她将萤然带入屋内。
坐在正上头的贵妃椅上,睥睨着底下的萤然。
单手撑着额头。
“你便随着宫中礼仪来拜我吧。”
说着,将盛满烫水的茶杯往前推了推。
萤然瞧见那向上冒着的热气,不经有些瑟缩,未接住那茶杯。
虞九嫣瞧出了她似乎不敢,便嘲讽道:“太子向来喜欢礼仪周全之人,怎么玉良娣连敬茶都不肯?若是叫良妃娘娘知道了,恐怕是会怪罪。”
“萤然深得太子宠爱,这一点礼仪,自然会保全。”
萤然面上虽笑着,但眸中的惧色反增不减,骑虎难下,只得接过了那茶盏,手指已被烫的通红。
虞九嫣只觉得痛快。
萤然退了两步,跪下小心翼翼地朝着虞九嫣挪动,这便是宫中立妃的规矩,所有妾室都要向中宫行此大礼。
就在萤然将茶盏奉上时,忽地听见外头一声:太子殿下安好…
她灵机一动,故意歪了歪手,茶盏倒了,滚烫的茶水泼了出来,虞九嫣一惊,只见那萤然顺势倒地,哭喊道:“姐姐,我已按规矩为您奉了茶,您又何苦如此为难妹妹,说着,便掩面而泣起来。
不偏不倚,下一秒,陆湛北入了寝殿,正好瞧见这一幕。
皱眉怒斥道:“你在做什么!”
随后立刻吩咐陆三将地上的萤然扶起。
萤然爬到陆湛北脚边,扯着他的衣裳哭道:“太子殿下不要责怪姐姐,定是萤然不好,姐姐才会将这茶水泼在萤然手上。”
陆湛北的目光顿时落在了萤然被烫的红肿的双手上,气骂道:“你身为太子妃,竟然如此苛待妾室,是何居心?”
虞九嫣起初还有些诧异,而后反应过来是她刻意为之,见着陆湛北如此回护萤然。
直直地盯着他那双怒意满满的眸子:“既然如此,太子殿下不满臣妾已久,不如废了臣妾,如何?”
陆湛北一拍桌案,手上青筋暴起:“虞九嫣!你竟敢如此与孤说话…来人!太子妃以下犯上,欺辱妾室,心思歹毒,着不可踏出这太辰殿一步。”
“不可!”
陆雨薇正疾步而来。
她挡在了虞九嫣身前。
“哥哥,嫣儿姐姐不是这样的人,定是这起子贱人挑唆陷害,她平日里便故作柔弱,引得您怜悯垂怜,如今难不成还要为了她责罚嫣儿姐姐吗?”
萤然立刻扬起了满是泪痕的面孔,哭喊道:“妾身没有…”
陆湛北柔声安慰道:“孤知道,你先下去叫周子枫瞧瞧,其余的孤自会定夺,不让你受半点委屈。”
萤然这才起身,跟着卫安出了寝殿。
“哥哥!”
陆雨薇见着陆湛北如此不分是非黑白,急得不行。
“不必为我分辨,雨薇,我与他已没有任何关系,原本便是冲喜的嫁礼,如今也该分道扬镳了。”
虞九嫣面上淡如水,阐述这话时无半点情绪波澜。
“嫣儿姐姐…”
陆湛北望着虞九嫣的眸色逐渐深沉,突然毫无征兆地笑了,眼中流露出侵略的神色。
“虞九嫣,你不会觉得你能逃得掉吧?这东宫,以及未来的大梁,都是孤的,孤会把你困在这一辈子,你永远都别想逃掉…”
虞九嫣顿时一怔,这陆湛北就是个疯子!
眼瞧着他即将离开,虞九嫣的心如同石头沉入了海底。
陆雨薇坐着陪她聊了一会,虞九嫣才知道,前段日子陆雨薇去了安佛寺祈祷烧香。
所以不在府内,同时她又得知了另一个消息。
舒莲公主病了,且病得很重,众太医束手无策,德妃想请虞九嫣入宫为其诊脉。
虞九嫣垂眸,如今自己无法脱身,怎能助舒莲公主一臂之力?
陆雨薇也是一筹莫展,道:“嫣儿姐姐莫急,待哥哥过了这两天,我便去劝劝,定是有机会的。”
虞九嫣点头。
之后每日夜里,陆湛北都在虞九嫣房中歇息,发了狠地折磨她,似乎为着她那日的话语生气。
虞九嫣睡不安稳,白日里常打瞌睡。
因为不让虞九嫣出房,每日的饭食便只能打发人送进来。
平日里都是春桃来的,今天换了个丫头。
虞九嫣倒也没起疑,问道:“你叫什么名字?瞧着眼生。”
那丫头也不抬头,只匆匆将饭食放下。
“奴婢小名荟春,是前几日新来的,今日春桃姐姐有别的事物便让奴婢来服侍娘娘用膳。”
说完这些便离去了。
虞九嫣总觉得有何处不对,可也说不上来。
瞧着今日的饭食鲜艳可口,便动了筷子。
可刚进口,便察觉了异样,这菜的味道…竟有些酸涩。
虞九嫣当即将口中的食物尽数吐了出来。
只是还是晚了一步,那味道已经蔓延到喉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