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过后，李嬷嬷让人端上来两碗酒酿圆子。
老夫人拿起汤勺舀了一勺吃。
“这味道要比前一阵吃的好，江南这次送来的酒酿好像味道要新鲜很多嘛！”她一边说着，又舀了一勺吃。
“萧儿你也尝尝，这味儿还真不一样。”
凌月萧是喜欢吃酒酿圆子，对这道甜食的要求也很高，之前老夫人给他做了几次吃，那酒酿因为时间过长，有点发酸了。
但他也不能当面让老夫人下不了台，就拿起了汤勺舀了一点点放进了嘴里。
甘甜的味道，若有若无的酒香，最主要的就是能尝得出一股新鲜的味道。
“这酒酿？新做的？”这宅子里的人应该不会做这种东西。
就算江南外祖父那边，也是从酒坊订购的。
“回王爷，这是老奴去买的。”李嬷嬷见凌月萧发话，便开口回答道。
“买的？这清水镇竟然还有卖酒酿的？”
不对，应该是说竟然有北方人会做酒酿的？
凌月萧的眼里带着疑惑，一动不动地看着李嬷嬷，似乎是在等她解释。
李嬷嬷虽已经习惯了这位爷的清冷的样子，但这样子毫无遮掩地被盯着，她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
“回王爷，就是之前……之前老奴给老夫人买桑葚干的那位姑娘，她今儿个在集市上卖，老奴就去买了点。”
“哦？那姑娘竟然会做酒酿？难道是南方人？”老夫人也一下子来了兴趣。
“回老夫人，听那位姑娘说，这些都是她奶奶做的，她只是拿出来卖而已。”李嬷嬷如实回答道。
其实她也不相信，柳苗苗这个年纪会做那么多匪夷所思的吃食。
“奶奶……”凌月萧嗤笑了一声。
“萧儿？”老夫人不解，这孩子虽然冷漠了点，但不至于在她面前露出这种嘲讽的表情。
“外祖母，外孙失礼了。”凌月萧朝着老夫人拱了拱手。
“外祖母不是这个意思。这酒酿要冷掉了，快吃吧！”外孙的脾性她多少有些了解，他今日露出如此一面，莫非他认识那个女子？
老夫人若有所思地看了凌月萧一眼后，也低下头吃起了酒酿圆子。
入夜，凌月萧洗漱完后，披着一件长衫靠着床头看着书。
突然，他放下书，朝门口喊道：“凌卫。”
“奴才在。”凌卫在门口回话。
“去招暗卫过来。”凌月萧从床上下来，拉了拉披着的长衫，坐到了桌旁。
“是！”
没过多久，凌卫带着一名暗卫进了屋内。
“柳大小姐最近在干嘛？”
凌月萧已经快两个月没有关心柳苗苗的动静了，今日一碗酒酿汤圆让他想起了她。
“回王爷，柳大小姐好像在酿酒……”
暗卫有些不确定地回话。
“好像在酿酒？”凌月萧眯起眼睛，冷冷地反问道：“本王让你去盯着她，你就是这么盯着的？”
好像？这么不确定，那盯着有何用？
“回王爷！”暗卫额头冷汗直冒，解释道：“请王爷赎罪，属下确实一直盯着柳大小姐，但随着那小白狼越来越大，属下要靠近观察实属不易。”
喔！忘了还有头狼了。
“那么酿酒是怎么回事？”凌月萧不再追究暗卫的失职，他最关心的是柳苗苗酿酒这件事。
“柳大小姐最近一阵都在家里做些什么，具体什么属下不知道，只是这几日，从柳大小姐的住处飘出来一阵阵酒香。”
暗卫并不知道酿酒的工艺，但对于酒香他还是能闻得出来的。
“酒香……酒酿……”难道这柳大小姐会酿酒？
如果是真的，那么……
他八岁那年落马并不是意外，而是有人蓄意谋之。
只因他甚得父皇的喜爱。
他是幼子，又聪明伶俐，也有自知之明，从未肖想过那把龙椅，父皇也深知他的想法，所以对他比对他的几位哥哥要好。
结果，就是因为这样，他遭到了嫉妒，遭到了谋害，那些个看上去对他面慈目善的亲人差点把他废了。
他暗暗培养自己的势力，暗访名医治愈了他的双腿，为了不再让那些哥哥把他视为眼中钉，他在京城不得不装出一副残疾又阴暗的样子。
他总是在想方设法让自己获得更自由的生活，现在有了这柳苗苗。
他是否可以利用她，实现自己的夙愿呢？
第二天，柳苗苗先去了李嫂家。
昨日和那个嬷嬷直接回了家，忘了还李叔前几次的车钱了。
“李嫂！”她径自开了院门，进了屋。
李嫂在厨房忙活，见柳苗苗进来，就从里面走了出来。
“苗苗，今儿个还要去镇上？”看着她身后的背篓，李嫂问道。
“是，昨日有客人预约了今日要的，所以还得去镇上一趟。”柳苗苗笑着说道，然后掏出十文钱递给她，“这些个是李叔之前带我去镇上时的车钱。”
李嫂一愣，她一直以为是柳苗苗自己付的车钱，李山也没和她说起过。
“李嫂你别怪李叔，我是不知道还要付车钱这事儿，李叔大概也不好意思向我要吧！”柳苗苗见李嫂一副不知情的样子，连忙解释道。
李嫂一下子缓过神来，她有些不好意思，连忙说道：“苗苗别这么说，你李叔就是这么个性子，嫂子我不会怪他的。”
就因为李山是个不多话的热心人，李嫂当年才嫁到这个穷村庄的。
“那李嫂，这钱你收好，我要去镇上了。”柳苗苗把十文钱一把塞进她的手中，然后转身就走了。
因为是预定了的缘故，在柳苗苗到集市的时候，大部分客人都已经在那边等着了，所以没过多久，两罐酒酿就处理完了。
“这天越来越冷了，我得去买两条棉被，再去买两身棉衣。”她抬头望向天空，又撸了撸薄薄的袖子，喃喃自语道。
午后时分，柳苗苗背着两床棉被，几尺厚棉布，以及好几个热腾腾地肉包子，回到了土屋。
篱笆墙外，停了一辆马车，有两个眼神不善的护卫守在院外。
“这两位爷，请问你们找谁？”柳苗苗心中忐忑，她不会是无意间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