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溢出丝丝的凉气,凌月萧示意凌卫等在门外,他站了起来,慢慢走了进去。
屋内有些许的昏暗,他的目光看向了床的那边,发现小白趴着,此刻正抬着头戒备地看着他。
“不要出声。”
凌月萧警告道。
他坐到了床边。
柳苗苗侧着身,双手环抱着自己,一条粗粗的麻花辫甩在背后,睡得正香。
凌月萧伸出手,用手背轻轻的摩挲着她那光洁的脸颊。
“看来是真的累着了,睡得那么死。”
他轻笑,“为什么总把自己搞得那么累呢?”
自从她逃出丞相府,这两年来并没有好好地享受过闲暇的时光。
半年在京城忙生意上的事,半年在李家村忙着桑葚酒的事。
“红岭说我是能者多劳。”
突然,柳苗苗睁开了眼睛,抬起手抓住了他的手。
“醒了?”
凌月萧眼角带笑,“本王觉得她说得十分有理。”
“王爷,我也想坐着数钱数到手抽经啊!无奈是个劳碌命。”
柳苗苗坐了起来,伸了个懒腰。
“爷,你用膳没?我饿了。”
“本王正是来叫你起来用膳的。”凌月萧站了起来,“洗漱一下,到前厅用饭,本王先出去了。”
“好的,我的王爷~”
柳苗苗眉眼弯弯,笑着说道。
没料到,凌月萧听到这句话又回过了身,坐到了床边,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本王是你的,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嫁给本王?”
“哈!王爷,是不是把正妃的位置给我呀?”
柳苗苗把手肘靠在他的肩头,一副哥俩好的模样。
未等凌月萧回答,接着说道:“如果您能说服宫里那两位,我就没意见。”
前世的社会,就算父母反对,与心爱的人在一起也没什么,但这里……
很可能会招来杀身之祸。
凌月萧听到这话,情绪有些低落,“说来说去,你就是不愿意嫁。”
“王爷,感情呢,有个磨合期,宫里头那两位是我的一个顾虑,另一个顾虑就是,我怕您对我只是暂时的兴趣,到时候如若我嫁了您,两人的感情维持不了,难道还要和您和离?”
柳苗苗似真似假地解释着。
“怎么说话的?都还没和本王成亲,就在想和离之事?”
这句话好像踩到了他的底线,凌月萧抿紧嘴唇,眼神不善地看着她。
“爷!您别生气,我就说说,说话哈!”柳苗苗对于这样的他,打心底里发憷。
“咕噜咕噜……”她的肚子叫了起来。
“爷!您看,我都饿了,您别这样看着我呀!您带我去吃饭呀!”
她拉着他的手,拼命的甩着,仿若一个吵着要玩具的孩子。
被她这么混插打滚,凌月萧那严肃的表情终于有了裂痕。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无奈道:“算了,你起来吧!去用晚膳。”
自从秦悦去了私房菜馆,他们一直吃着厨子做的菜。
“爷!要不我也教厨子几样菜的做法吧!”柳苗苗一边吃着,一边说道。
厨子的菜虽然还算可以,但吃过了秦悦做的,再吃厨子做的,总有些不对味。
“不用了。这菜又不能难以下咽。”凌月萧否决了她。
现在私房菜馆生意红火,就算预约上了,也要排在一个月后,各家酒楼都盯着那些菜式,他不能保证那些厨子会守着菜式的做法不外传。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如若真的吃不惯,那你就亲自下厨。你的葡萄酒都酿得差不多了吧!”
“葡萄酒得要发酵个二十几天再过滤,酒曲也做好了。”柳苗苗掰着手指,细细数来。
“李家村的桑葚酒应该也差不多要运到了,让红雪红风采的那些辣蓼花不知道能不能用……”
“好了!”凌月萧一把抓住她的手,“总是这么忙,你就不能歇会儿,多收几个学徒吗?”
“学徒?爷收下有那么多暗卫给我用吗?”
让暗卫学酿酒,他们俩人也真是绝了。
“这个确实是个问题。”凌月萧也觉得不太妥当,“要不去收养几个孩子?”
就如训练暗卫那般,收养些孤儿来学酿酒。
“这个可以。”柳苗苗眼睛一亮,“爷你好聪明。”
这个时代,收养孩子并没有前世那么规矩严苛。
这既能做好事,又能让自己越来越轻松的事,何乐而不为呢?
夜里,从李家村运过来的东西到了。
近百坛的桑葚酒,几袋子的辣蓼花和油菜籽,这下,柳苗苗又要忙活好几天了。
正当她忙得热火朝天的时候,凌月寒把秦悦送了回来。
“刘姑娘,秦悦姑娘病了。”
柳苗苗立马放下手中的活,赶了过去,看见秦悦昏沉沉地睡着,她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发现热的吓人。
“发烧了,红岭和红雪把她抬进房里去。寒王爷,请大夫看过了吗?”
她跟在她们两人后面,一边走一边问着走着旁边的凌月寒。
“看过了,说是高热,开了些药,但男女授受不亲,本王就把她送了回来。”
凌月寒也很着急啊!这秦悦一病,那私房菜馆那些预约的客人……
“谢谢王爷了。”到了房门口,柳苗苗停了下来,歉意地对他说道:“王爷还请留步。”
凌月寒也注意到了,点了点头,又欲言又止。
“王爷有什么话,明日再说,我得先让秦悦的热度降下来。”
柳苗苗其实也知道,秦悦大概是太累了的缘故。
累了,免疫力就低下了,这九月的天,唉……
这丫头,太拼命了。看来,她得制定下私房菜馆的工作制度了。
进了屋子,她又立马让红雪去找凌月萧要最烈的白酒,随后让红岭和红风每隔一段时间段不停地给秦悦擦着身子。
柳苗苗闭着眼睛,一手撑着头,一直守在秦悦的房里。
凌月萧站在门口看了看,有些心疼她。
“怎么回事?”他抬头问凌月寒。
“四弟这话,好像在埋怨三哥?”凌月寒低下头,略显委屈,“又不是我让秦姑娘生病的。”
“秦悦基本一直在京城菜馆里,你也在京城,她什么情况你不知道?”
凌月萧实事求是地说着,他并不是怪罪他的意思,他只是心疼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