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说恶毒女配的锅?那个云溪作什么怪了?可恶的作者不写清楚,现在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我静静地听着小柳树的心声,虽然似懂非懂,可是格外有趣。
“那你呢?小柳树又为何要进东宫?”我好奇地问道,毕竟以陆昭对云溪的上心程度,怎么会将别的女子带回来。
【自然是为了你啊我的女鹅!我可付出了好大的代价,老娘的男模,老娘的清白呜呜呜】
“妾与殿下一见倾心,发誓生死相随。”
【呕~】
哈哈哈哈小柳树果然是最中我意,只可惜青碧一直盯着,否则我怎样也要亲亲小乖柳树儿。
“娘娘要进宫了?”
一大早我便被青碧拉着坐在铜镜前梳妆打扮,一身宝蓝色缠枝裙,裙摆宽大飘逸,头发绾作发髻,上头数支金钗玉簪,配上玛瑙步摇,压得我脖子生疼。
依我看,后院女子才是真正的将士,这一头足金的发饰都快赶上朴刀了。
小柳树闻讯早早就来了,在一旁看着问道。
“是啊,贵妃娘娘召我入宫拜见。”贵妃殷氏是我的姑母,亦是如今执掌凤印之人。
【可恶,不能第一线吃瓜我的女鹅女婿了。】
见青碧留我们二人单独,我拉着她的手悄声问:“小柳树也想去吗?”
她双眼发光地看着我,我又怎么能让美人失望呢。
“娘娘,时辰不早了,走吧。苏良娣呢?”青碧走进来提醒道。
我偷偷瞥了眼在后面一身丫鬟服饰的小柳树,淡定道:“还能去哪儿?自然是走了啊。”
“给贵妃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
上头的女子云鬓高挽,碧玉簪和玉步摇两相映衬,白玉珠花点点华光。一身紫色七重锦绣绫罗纱衣,整个人俨然雅到极致的名门闺秀般。
还是我那个曾被戏称“将门虎女”的姑母吗,我一时只觉得熟悉又陌生。
“阿月来了,许久不见。我与太子妃有些私密话要说,你们都退下吧。”殷贵妃拉着我坐在她旁边后吩咐道。
【小王爷要来了吗!不过……管他呢,女鹅加油!】
听着小柳树的心声,我也没那么紧张了,见她朝我握了握拳鼓劲,我暗暗笑了笑。
很快殿内便只剩我与殷贵妃了。
她拉着我的手道:“阿月,听说东宫有名女子有孕了?”
我的思绪一阵恍惚,不知多久前,姑姑也是这般拉着我的手,问我:“阿月,你想去关山吗?”那时她的眉眼中都是意气风发,而如今——
她的眼中带着不屑与嘲弄。
“是。”
她眉头立马便皱了起来,语气中带着不满道:“阿月,你要记得,你是殷家人,且是太子妃,如何能让人在你之前诞下子嗣?阿月,你是要做皇后的人!这点道理还不懂吗?——这是堕胎药,回去便解决了吧。”
我猛地抬眼看向她,这还是我那个告知我“天下女子皆不易”的姑母吗?
“娘娘,儿臣做不到,还请娘娘恕罪。”我跪在下面,只觉得心寒。
“阿月!不可任性!你别忘了你是为何做太子妃的!”
“娘娘,爹也决不允许我这般做的!”我猛地站起身来,灼灼地看向她,希望她能改变主意。
可是并没有,姑母只是愤怒地摔了茶盏,泼了我一身茶水。
【怎么会这样?小王爷呢?难不成是因我而起的蝴蝶效应?不管了,有我在,一定不会变成书中那样!】
那样,是指哪样呢?
“娘娘不好了!云良娣小产了,太子殿下唤您往念卿阁走一趟。”
什么!难不成姑母趁我未回府前便下手了?
帐幔层层叠叠遮盖着里面的女子柔弱的身影,一盆盆血水被端了出来,空气中也弥漫着血的味道,里头传来女子的抽泣之声与男子的安慰直入我耳中。
我甚至不敢进去瞧瞧到底是怎样的情形。
“殿下,太子妃到了。”
“太子妃应当知道所为何事。”陆昭的表情中含着隐隐怒气,山雨欲来风满楼。
“跪下!”
我依言下跪,只道:“臣妾不知。”
“你害了孤和溪儿的孩子,孤竟不知太子妃如此歹毒,连稚子都容不下!”
“我…”我哑口,不知该作何解释。
【絮絮啊!愣着做什么!快解释啊!不是你做的!絮絮!】
对不起啊小柳树,我无法解释,要我如何说出是我至亲至近的姑母呢。
【我懂了,原来是如此吗。】
“殿下,是妾做的。不关娘娘的事。”小柳树很快跪到我面前,硬生生替我受下太子那饱含怨恨的一掌。
“小柳树!”我赶忙扶住她,只见她脸上红肿一片,“傻姑娘,胡说什么呢!”
“絮絮,听我的,你别说话,我受得住。”小柳树扶着我的手站起身来,顶着太子的目光道:“殿下还请听妾一言。”
“太子妃娘娘绝不可能做此事,因为云良娣的孩子本就保不住了!”
【幸亏老娘记性好,宠冠后宫的云妃,本来想留你一命,你若陷害我絮絮,便留你不得了!】
陆昭听完应当是信了八分,又有太医作证,所以小柳树入宫是为了提前找太医?我看向小柳树,她冲我笑了笑。
我的心都软了,怎么会有这么可爱又傻气的姑娘呢。
“快去拿白玉膏来给小柳、苏良娣!快去!”我连忙吩咐道,姑娘家的脸可不能毁了。
陆昭身形颤了颤,我看见他的脸色发白,大步走进内室,质问道:“溪儿,你为何要如此?”
接着是声声的哭泣,听着便让人心生怜惜。“殿下,您不信溪儿了吗?太子妃是溪儿的堂姐,溪儿如何会诬陷她?溪儿也不知道啊,都是父亲母亲告诉溪儿的。都怪溪儿偏听偏信,可溪儿没了孩子啊!”
虎狼环伺。
“溪儿…咱们以后还会有孩子的,太子妃素来大度,想来会谅解。”
【凭什么我家絮絮大度,受了冤枉就该原谅那个人!今天若不是我,絮絮不知要受多少委屈!书中便是如此…】
书?原来我是活在书中的吗?那书里最后我怎么样了呢。
后来我便离开了,所以没有听见小柳树的那一句——
【絮絮绝不会像书中那般死在冷宫之中。】
3
不久宫里便邀各府内眷入宫赏花,赏花是其次,主要是为端王挑王妃。
端王母妃得宠,赏花宴也格外盛大。
我仍旧如上次那般,带着小柳树偷偷去了。
【书里这时候絮絮被禁足去不了,只说端王娶了一位一品文官府的姑娘。】
原来如此。那我倒可以放心姑母了。
殿内已经是一片鬓影衣香,锦衣接踵,华贵首饰璀璨夺目,这是今日被邀赏花的各府邸内眷。里头脂粉气太重,我便带着小柳树走到了园子里。
一进园子,便有宫女迎上来引着往里走,一路上姹紫嫣红,修林茂竹,皆可入画。这竹子应当是极好的,拿来削成剑柄定是不错的。
我想着便叫那宫女先去引其他小姐,我与那些小姐着实无什么话可说。
“阿…阿絮?”
我回身,只见那人着了身朱色锦袍,旭日融融下衣袍上华光流转,水一样在绣了白泽纹的锦缎上流动,朱色的袍子却如火烈烈,剑眉下,一双清亮眸子黑沉如曜石,腰间还是那把唤作“不夜侯”的剑。
我蓦地想起一些往事——
他背着画弓箭篓,腰间配剑,身跨一匹彩缕鸣呵的宝马,打猎归来,隔着老远就唤“阿絮!阿絮!”已经好久没听到了,恍如隔世般。
【啊啊啊啊啊!小王爷你给我冲!抓住絮絮的心!】
这姑娘…我心里颇为无奈。
我还未来得及说话,裴子野便上前来抓住我的袖子,目光沉沉道:“阿絮,你去哪儿了?为何要不辞而别?”
“阿野!我如今是太子妃了。”我扯开我的袖子道。
“陆昭?”裴子野先是愣了愣,随后双眼通红,咬牙切齿道:“我这就去杀了他!”
“裴子野!”我生气地喊了他一声。
他回眼看我,十分委屈道:“一定是他逼你的,阿絮,我、我只是…”
【啊啊啊啊!不可以!絮絮你看他多可怜,狠心的女人,心疼心疼小王爷吧!】
这姑娘,到底是谁那边的。
“无人逼迫。”我冷酷地落下一句话便离开了。
小柳树一步三回头,我只能一慢再慢。
不料却被裴子野追了上来,他笑着道:“我就知道阿絮不会狠心丢我一人不顾。”
谁等你了?
“那里人多,你莫跟着我。”
他小鸡啄米地点了点头,悄声说:“明白明白。我这就去找个无人之处。”
【好狠心的絮絮,不要以为我没看出来你是在赶他!你瞒不过我的!也只有小王爷那个傻蛋才不懂!】
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