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为博庶妹一笑，将我送进尼姑庵改造02

6.

伤势恢复后，陆明远把我带到他的府邸。

“你在这养几日，我便送你回庵里。”

陆明远把玩着手中的玉扳指，语气淡漠。

我心头一沉。

这语气，仿佛我是府上的外客一般。

已经在庵里待了两年。

家里的宅院也变了模样。

我的东西都不见了踪影。

姜媚的东西却日渐增多。

陆明远顺着我的目光望去。

他看到我正盯着首饰盒上的一支金钗，神色立刻阴沉下来。

“你在想些什么有的没的。”

陆明远目光游移不定，显是心中有愧。

“这是我准备送......”

陆明远正要解释，外头传来敲门声。

陆明远听到声响，匆忙往外走。

边走还不耐烦地对我说：

“你先歇着，我有急事出去一趟。”

我看到门外站着的是姜媚。

罢了，我只想取走自己的东西。

我环顾四周，眼前的场景令我心痛。

房中挂着姜媚的画像。

她笑得甜蜜。

我打开衣柜，尽是姜媚的衣裳首饰。

我的东西一件也寻不见了。

我想问问陆明远，我那几件旧衣裳去了何处。

可这一切都已无关紧要。

我心如止水。

于我而言，这些不过是废物罢了。

可还有一物放不下。

我打开床边的暗格。

却惊觉里面竟是空的！

浑身一阵发冷。

这是我特意找人做的暗格。

里面藏着母亲留下的那枚玉佩。

可玉佩不见了！

怎会不见了呢！

我慌忙起身，要去寻个明白。

却在转身时，撞上了陆明远。

他身旁还站着满脸怒容的姜媚。

姜媚指着暗格，抢先发难。

“姐姐怎能如此！”

“霸占别人闺房不说，还偷东西！”

怒火中烧。

我目光如刀地望向陆明远。

而此时的陆明远，正抱着胳膊，一副洞悉一切的模样。

“装不下去了吧。”

“才这一会儿，就原形毕露。”

“瞧瞧你现在这副德性。”

“还是这般刁蛮任性。”

我哑然。

往事如潮水般涌来。

7.

心头一阵剧痛。

我苦笑一声。

“姜媚，我的玉佩呢？”

“那是母亲唯一留给我的念想，快快还我！”

姜媚神色闪烁了一瞬。

可很快，她便恢复如常。

“什么玉佩，我根本没见过。”

“你莫不是想诬赖于我？”

我指了指暗格。

“这房间我走后，就是你在住。”

“若不是你拿了玉佩，还能是谁？”

姜媚听罢，立马依偎在陆明远身上。

“我就说，姐姐性子顽劣，定然不会这般快就改好。”

陆明远也蹙眉不展，满脸嫌恶。

“姜媚说得对，你瞧瞧你现在这副样子，活像个泼妇。”

“看来还是不够！”

我打了个冷战，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那个玉佩，是母亲给我求的生辰礼物。

不光价值连城，更是母亲留下的唯一念想。

我必须要拿回来。

我强自镇定。

在庵里，那段暗无天日的时光，在我心里留下了深深的烙印。

曾让我失去了所有骄傲。

她们想要驯服我。

我承认，有很多时候，我在想，要不就这样算了吧。

彻底沦为玩物，这样至少不会疯掉。

可我回府的路上。

望着车窗外。

一队骑兵从我身边经过。

恍惚间看到了昔日的自己。

曾经，我也爱骑马，有飒爽英姿。

我精通各种武艺。

骑射、舞剑，我都不在话下。

可陆明远却说：

“女子习武太过凶险。”

“我不是要困住你，只是不愿你出事。”

因为这句话，我渐渐放下了心爱的武艺。

把自己关在府中，守在陆明远身边，让他安心。

可到头来，换来的是他的背信弃义。

而今日，我不再隐忍。

我昂首挺胸，对着陆明远和姜媚说道：

“这个玉佩是母亲遗物，价值万金。”

“若是被你们偷了去，我定不会善罢甘休！”

可我这点反抗，只换来他们的轻蔑。

“这话若是在五年前，我还会听进耳朵里。”

“那时的你是高门贵女，我高攀不得。”

“如今，你爹娘都不在了，还有谁给你做主？”

我含泪望向陆明远。

8.

我没有想到，他竟如此狠心绝情。

当初我和我娘救他，他差点死了，怎么可能考上状元，当大官。

而我也与他曾有过一段真挚情缘。

陆明远怎能如此对我。

“陆郎，我们不要在这贱人身上耽搁了。”

“别忘了，今晚我们还要去郊外别院赏月呢。”

“这样的好日子，可不能被这种人坏了兴致。”

陆明远揽住姜媚纤细的腰身。

两人亲昵一番后，便携手离去。

临走前，陆明远把我关进了地牢的铁笼中。

我看到笼中放着两个碗。

一个装了水，一个装了剩饭。

笼子太小，我连身子都伸展不开。

陆明远锁好笼门，从高处俯视着我。

“我与姜媚要去别院住上两日，笼中的剩饭够你吃两天了。”

“你若不听话，便要受这般苦楚！”

他们走后，我取出藏在发髻里的铁丝。

在尼姑庙的日子里，我时时刻刻都想逃走。

藏些可以逃命的东西，成了我唯一的依靠。

无论是藏在袖中的簪子，还是藏在发髻里的铁丝。

这些对我而言，都不是无用之物。

这些都是我逃命的希望。

铁丝很细，正好可以捅进那个锁眼。

这开锁的手艺，也是在尼姑庙学来的。

当时，一个叫小蝶的姑娘因为逃跑被打得半死。

我也因为逃跑，只剩一口气在。

在地牢里，小蝶教会了我开锁的本事。

“我是没指望了，其实我进来前就身染重病了。”

“如今过去这许久，都得不到医治，已是不中用了。”

我这才看清，她脸色苍白得吓人。

没有一丝血色。

身子也瘦得皮包骨头。

原来......

后来从地牢里出来，我再也没见过她。

听尼姑们说，小蝶死了。

以前，我总盼着哪天能再见她一面。

现在，我完全不用盼了。

哭了两天后，我开始没日没夜地接客，有时讨到些赏赐，就买些糕点。

小蝶说她最爱吃桂花楼的糕点了。

我吃一半，留一半，也当是她吃上了。

她解脱了。

她彻底自由了。

从前小蝶总想着逃离此处，如今她终得解脱。

从地牢出来前，她送了我一只簪子。

就是从那时起，我养成了收藏物件的习惯。

发髻里的铁丝，是我对小蝶的思念。

想着想着，我手上的动作愈发迅速。

咔哒。

锁开了。

爬出铁笼后，我又将铁丝藏进发髻里。

9.

我流着泪，走出宅院，寻到花园那棵大槐树。

顾不得脏，我跪在地上，挖掘陆明远的罪证。

在爹娘死后，我曾怀疑许多人。

我找过很多暗探，去搜寻罪证，但一无所获。

暗探却在查访时发现，陆明远正干着见不得人的勾当。

陆明远考上状元后。

他升官的过程并不干净。

我手中的罪证，足以让他因贪赃枉法被斩头。

当年深爱他时，我将这些罪证埋在槐树下。

如今，是时候让这些罪行昭告天下了。

我的双手不停地刨着土。

直到指尖渗出鲜血，也不愿停歇。

忽然，手指触到一处坚硬。

我加快了挖掘的速度。

不多时，一个布满铁锈的盒子，出现在我眼前。

我取出里面的信件，将盒子丢在一旁。

重新将土填平。

我紧握着信件，回房间拿了些银两，便直接坐轿子去了衙门。

“大人，我要告状，陆明远他贪赃枉法，这便是罪证！”

在衙门里做了笔录后。

我出衙门，去了军营，却被拒之门外。

是啊，我已经流了十次产，身子早已残破不堪，又怎能再去教授骑射呢？

我颤抖着去找了一个人。

“许久未见，你总算记起我了。”

听见这熟悉的声音，我激动得说话都不利索了。

“我是姜棠......我......可否去投奔你？”

我小心翼翼地问道。

岁月流转，不知沈墨是否还记得当年的情分，是否愿意收留我这个可怜人。

当年，我拒绝了他的表白。

还答应要满足他一个心愿。

沈墨含泪写下一个地址。

“这是我的住处。”

“既然答应满足我一个心愿。”

“我只愿你能把这个地址记在心里。”

“日后若遇困境，便来寻我。”

我遵守诺言，花了很长时间，记下他的住处。

光阴荏苒，世事早已沧海桑田。

不想沈墨依旧守在那处宅院。

10.

看到我的模样后，他愣了片刻。

我知道自己此时像个乞丐一般。

一身破旧衣裳，头发也是乱糟糟的。

我的衣袖里藏血簪子，发髻里还别着铁丝。

沈墨只是愣了片刻，便将我紧紧抱住。

“好久不见，姜棠。”我心中五味杂陈。

沈墨红了眼，声音哽咽道。

“谢谢你来找我。”

“我如今，开了一个私塾。”

“我还拜了位老大夫为师，你若是身子不适，我可为你诊脉。”

“话说，你的声音怎的这般沙哑，可是染了风寒？”

“你的嗓音曾是那般清亮......”

话到此处，沈墨神色一黯，声音低了下去。

“这些年，你过得可好？”

沈墨果然医术了得。

见我脸色不对，一直坚持要为我诊脉。

手腕上传来他指尖的温度。

诊脉许久，沈墨神色渐渐沉了下来。

“你......怎的流了这许多产......”

自从沈墨发现我身子不适，便日日为我熬制汤药。

“这是我师傅新研的方子，能让人气色好些，你尝尝。”

“我教你的养生功法要勤加练习，对身子大有益处。”

在沈墨日复一日的调养下，我的身子渐渐康健起来。

我没有提及这些年的遭遇，沈墨也不曾过问。

只是有时，我还会在夜里惊醒，往事如潮水般涌来。

沈墨发现后，在我床头放了安神香。

“这香柔和，能让人平静。”

“可助你入眠。”

“有什么事，随时唤我，夜里也无妨。”

在沈墨精心照料下，我又恢复了往日的光彩。

我开始习武练剑，骑马射箭，重拾昔日的爱好。

每次见我要习武，沈墨都会担心。

我很怕他会阻拦。

可他一次也没有。

每次都是默默地为我准备好装备，再给我戴上平安符。

“你想做什么，便去做。”

“你开心便好。”

你看，真正的情意，从来都不是束缚。

真正疼你的人，会给你自由。

11.

不会折断你追寻梦想的翅膀。

再次听闻陆明远的消息，是从官府的告示上看到的。

陆明远因贪赃枉法，被判流放千里。

意料之中，姜媚也参与其中。

加上尼姑庵的丑事，姜媚被判处斩刑。

尼姑庙的丑事曝光后，引发了众人的议论。

渐渐地，越来越多受害者现身，控诉她们的罪行。

声势浩大，一度传遍京城大街小巷。

官府不得不出面查办此事。

几个月后，这座吸人血的魔窟被彻底摧毁。

我与沈墨的感情也日渐深厚。

我们二人正值情深意浓之时。

我虽不曾说出口，心中却暗暗期待。

期待他日后能向我表明心意。

直到有一天，沈墨突然向我求亲。

他拿着一枚同心玉，对我跪地相求。

一向稳重的他，此刻竟结巴起来。

“姜棠......我......我定会一如既往地待你......”

“你......想做什么，我都由着......你去做......”

我忍俊不禁，笑出声来。

我轻轻颔首，面颊微红。

沈墨还特意为我放了一城的花灯。

我们相拥而立，感受到了久违的幸福。

后来，在大夫的调理下。

我完全摆脱了从前的阴影。

与沈墨成亲后，我又开始追逐我的热爱。

各种武艺，都练了个遍。

当然，都是和沈墨一起。

有他在身边，我去哪里都不会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