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苒抿了抿唇，将头低下来，却还是能清楚地感受到落在发顶上的吐息，耳边是他低沉的呼吸声，仿佛同步感受到了那吐息里的炙热温度。
就连他覆在自己左手上的大手都变得极具有存在感，让她突然升起一股不自在。
她动了动指尖，被他再次攥紧，“静下心来，好好感受。”
辛苒的注意力被他的话吸引过去，她沉下心来，努力感受着左手勾勒描绘的感觉。
她隐约觉得自己摸到了门槛，却还差了点什么。
就在她努力去捕捉这份感觉的时候，耳边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复赛的作品，想好用什么主题了吗？”
辛苒低低应了一声，感觉他的呼吸隔着发丝尽数落在耳边的肌肤上，那股不自在再次冒上心头，让她不由抿了下唇，身子本能地往旁边挪了一下。
顾慎肆眉头一皱，右手一把将人捞回来，辛苒完全猝不及防，身子直接倒向他的怀里，后背紧紧贴上他胸膛，那滚烫的温度隔着衣衫直直传递过来，仿佛要将两人中间的衣物融化。
更别说他霸道横在自己肩膀前面的大手，完全将她桎梏在自己的怀里，这股熟悉的感觉让辛苒瞬间想起埋在记忆深处的一些画面，某些不堪入耳的声音随之在耳畔响起，她身子顿时僵直在顾慎肆的怀里，本就带着病容的脸色又苍白了些许。
顾慎肆立刻察觉到她身上的异样，他眉头微蹙，黑眸里闪过不自知的一抹关心，右手想也不想就要抚上她的额头，“又烧了？”
他的手还没碰到辛苒，辛苒便如临大敌般将他的手拍开，整个人迅速退出他的怀里，脸上满是戒备地看过去，低吼道：“别碰我！”
他的手顿时僵在半空，眉心皱起的折痕又深了一些，刚想说什么，却忽然想起之前在书房里见到的类似的一幕，即将出口的话顿时一滞。
他指尖微蜷，沉默片刻，缓缓垂落在身侧，黑眸沉沉地看向她，低声道：“之前的事，抱歉。”
这一次，辛苒终于听清了这句“抱歉”。
她耳尖微动，眼里流露出些许讶异，想到什么，那抹讶异转换为讥诮，“一向说一不二，强势专横的顾总竟然会觉得抱歉？真让我受宠若惊。”
“你以为说了抱歉，我就得接受是吗？不好意思，我拒绝！”
她将头撇向一边，只留给顾慎肆一张侧脸，眉眼间浮上一层冷色，“现在你觉得抱歉，谁知道下次惹恼你时，又会给我什么样的惩罚和教训？”
顾慎肆黑眸深深地看着那张侧脸，不知何时，天边有一缕阳光穿透云层，从透明的玻璃窗间穿透过来，落在床边。
她脸颊线条柔和，在那缕阳光的映照下，显得五官更加优越，却因脸上没什么血色，反倒柔化了往常的明艳感，多了一些几欲破碎的脆弱，让人忍不住想要去呵护。
而此刻，她紧紧抿着唇瓣，脸上神情倔强，眉眼间覆上了一层冷霜，让人发现那股脆弱只是一场错觉，反倒像是从悬崖缝隙努力开出的花，任由风吹雨打都不肯低头，幽然绽放，兀自舒展着自己的花瓣。
他目光紧紧盯着她，心底深处隐隐涌起一道陌生的情绪，他暗暗皱眉，本能地想去抗拒，移开视线道：“你安分点，自然什么事都不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