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苒目光有些复杂地看向顾慎肆，语气不明道：“真是麻烦顾总了，还纡尊降贵地找来一位设计师，只是不知道顾总花了多少钱，居然能让那位董设计师答应？”
毕竟在设计这行，除了为教学而办的学校，私底下私人教学时都会注意，一旦对方品行不好，自己的名声多多少少也会受到一些影响。
这就像是那些画画圈子一样。
顾慎肆抬眸看向她，略带随意地坐在她床边的椅子上，指尖轻轻敲打着膝盖，黑眸幽深地看过来，“毕竟我与某些人不一样，说出的事就一定会做到。”
辛苒懒得理会他在内涵谁，想了想问道：“请董设计师出马的费用是多少？”
顾慎肆眉头轻轻一挑，反问道：“你打算转给我？”
他张口就说了个数字，辛苒听到那天文金额，眉头微微蹙起，眼神古怪地看过去，“你这次又打算用这笔钱要求我做什么？让我又去雍兰会待三个月吗？”
顾慎肆剑眉一蹙，琢磨过来辛苒的意思，神色微微一沉，“辛苒，你以为我在借此要挟你？”
辛苒扯了扯唇，看向自己目前所待的病房，语气冷淡地反问道：“不是吗？顾总从来不会做亏本的生意，你在我这里花了这么多钱，我想不到你的目的是什么。”
想到什么，她眼里流露出一丝嘲讽，“总不至于是顾总看我可怜，大发善心地出手吧？”
这几个月的顾慎肆让她有点陌生，陌生到她心里有点不安。
除了顾慎肆别有目的地做出这些，她想不出他这么做的理由。
顾慎肆之前还只是脸色微沉，现在直接黑如锅底。
他一把站起来，手刚刚抬起，目光触及到辛苒身上蓝色条纹的病号服还有那打着石膏的右手，大手狠狠攥紧，语气冷然道：“辛苒，你真是不知好歹！”
他面带森寒地甩袖离开，刚好和回来的张姨在门口撞上。
张姨刚打了声招呼，发现顾慎肆面色紧绷，浑身散发着堪比寒冬时凛冽刺骨的冷意，瞬间噤声。
等再也看不到顾慎肆的身影后，张姨有些小心翼翼地在辛苒旁边坐下，将买来的纸笔放在辛苒的面前，迟疑着问道：“辛苒小姐，您跟顾总吵架了吗？”
辛苒收回看向门口的目光，低着头将折叠桌放出来，声音淡淡道：“应该是我被戳穿目的，恼羞成怒了吧。”
张姨忍了又忍，还是按耐不住地问道：“您跟顾总说了什么？”
辛苒并不介意，随口回道：“就问他做的这些有什么目的。”
张姨愣了愣，沉默了一下，忽然出声道：“辛苒小姐，我觉得您这话说得不对，太伤人了，也难怪顾总会气得离开。”
辛苒动作一顿，抬眸看向张姨，眼底是一片淡漠，“张姨，你去忙吧。”
张姨后知后觉地发现辛苒的不悦，呐呐地起身，想到她和顾慎肆之间那些错综复杂的纠葛，忍不住低低叹了一口气。
辛苒恍若未觉，将洁白如雪的白纸摊在桌面上，左手拿起笔，在上面轻轻划开。
这一划，就让她想起被压在记忆深处的那些画面。
她摇摇头，将脑海里灰暗的画面重新压下，慢慢用左手找着手感。
许清竹正好进来，看到她在用左手画东西，面露惊讶道：“辛苒，你是左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