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就隐隐盘旋在心头的不安彻底落实，先前只是作秀的哭泣终于多了一些真情实感。
辛苒淡淡瞟了顾慎肆一眼，双手抱臂，好整以暇地看着辛晴，话语里带上恰到好处的惊讶：“只是简单的教学而已，你不是最善良最体贴吗？应该不会介意才对呀。”
辛晴听出辛苒话里隐藏的嘲讽，心里更加气愤，眼泪也流得更加凶猛。
辛苒面带为难地转过头，她看向顾慎肆，一副为辛晴着想的样子，“你看，辛晴这么在意这件事，要不还是算了吧。”
顾慎肆黑眸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头朝管家道：“送辛晴小姐回去。”
管家走到辛晴面前，朝她微微弯腰，“辛晴小姐，走吧。”
辛晴不肯走，她要是就这么走了，岂不是如了辛苒的愿？
顾慎肆眉头微微拧起，语气带上几分不悦，“晴晴，听话。”
辛晴咬住唇瓣，暗含不甘地看了辛苒一眼，最后只能怀着满腔的憋屈离开。
人走后，顾慎肆重新看向辛苒，语气沉了些许，“没记错的话，我应该是让你在上面好好待着。”
辛苒不甘示弱地看过去，微微一笑道：“怎么？嫌我下来妨碍你的事了？”
顾慎肆眼底带上几分晦涩，警告地看了她一眼，冷声道：“上来。”
书房里。
看到辛苒完成的那份资料，顾慎肆面无表情，直接在上面劈了个叉。
辛苒不爽地皱起眉头，看向顾慎肆，意有所指道：“这里面确定没夹杂私仇吗？”
顾慎肆一如既往的不留情面，直接道：“你觉得自己做的这份东西很好吗？三岁小孩都比你完成的好！”
听出他话里的意思，辛苒抿了下唇。
“过来。”
她垂下眸子，依言在他身旁坐下。
顾慎肆冷声指着她分析错误的几处地方，虽然语气很差，但是讲的内容却很详细完整，也通俗易懂。
辛苒从一开始的不服气，到最后沉下心来，认真倾听顾慎肆的那些讲解。
等他讲完后，她再重新去看自己那份答案，便明白为什么会被顾慎肆批评得一文不值了。
的确很糟糕。
顾慎肆看出她眉眼间的窘迫和羞愧，冷言冷语道：“东西没做好，还想跑下去，辛苒，你可真有能耐。”
辛苒本能回击道：“我要是不下去，这会儿你指不定在哪个温柔乡里呢！”
话音刚落，书房里顿时陷入一片寂静。
辛苒回过神来，回想着刚才脱口而出的话，竟然想找个洞钻下去。
她都说了什么！那个话怎么听着醋意十足！
她明明只是想怼一下顾慎肆而已！
顾慎肆却不知道她心里那些复杂的情绪，黑眸里闪过一丝自己也没发觉的笑意，“你在吃醋？”
今天的教学到此为止，辛苒捡起自己做的那些笔记，站起来，板着脸道：“天还没黑，就急着做梦了？”
说完，她开门离开。
房门缓缓合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顾慎肆盯着她方才坐的位置，眼里的笑意尽数褪去，侧脸绷得紧紧的，薄唇几乎要抿成一条直线。
书房里不知何时进了冷风，嗖嗖地刮着，让人不寒而栗。
辛苒走下楼后，管家迎上来道：“辛苒小姐，顾总有吩咐，让我送你离开。”
辛苒往楼上书房的方向瞟了一眼，想到以前的待遇，竟觉得有些讽刺。
不一会儿，车子在辛家门口停下。
辛苒刚进门，一道呵斥声传来，“辛苒！看你做的好事！”